“你老爹也不是个好东西。”
“咦~~~~老树开花了他?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林海文做了个手刀的姿势,往下一剁:“大义灭亲。”
“给他十个胆子,你以为是你这么渣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
母子俩难得聊了半天,梁雪把工作都推掉了,晚上把林作栋喊回来,做了顿饭吃,吃完饭,一家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河东台的家庭调解节目,女事主跟男事主说的比相声还好听。华国相声它压根就不应该走传统那一挂,如果深入家庭取材,绝对红遍世界啊。
“唉,难得啊,上回这么一起坐着看会儿电视,还是前年过年啊?”林作栋揉了揉肚子,觉得有点大。
“就是,一天天忙的,家都不着。人就是这样,以前没什么钱没什么事业的时候,觉得自己不成功没出息,烦恼的不得了。结果现在事业也有了,钱也有了,家里冷冰冰的又受不了了。”梁雪一拍林海文:“我们家呢还出了这么个大艺术家,更是拎不清了。”
林海文回想了一下,高二之前的生活已经太模糊了,高二他刚来那会儿还能记得一点,临川的那套小房子里,梁雪还在临川二刷混办公室呢,还记得他拿到《明月几时有》的稿费,给梁雪买了个翡翠手镯,她还特地去办公室亮相,想想也是好笑。林作栋呢,在《临川晚报》为了半个版面天天奋斗,斗你斗他的。还有梁姥姥,梁小舅,梁大舅,临川一中——就像上辈子一样了。
而他自己的上辈子呢,已经记不得了,一点也记不得了。
这个世界,终于已经承载了他的人生和命运,他将埋骨于此,生死不离了。
……
次年情人节档期。
敦煌的第一部电影,《七月与安生》上映,京城大地院线亲王坊店被包了一夜的场,但是院线外头却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