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窝在沙发里看着陈旧的天花板放空,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左右晃着。
他指间夹着一张自制书签,上面是妈妈娟秀的字体。
———“为了自己,我必须饶恕你。一个人,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
阮眠叹了一口气,摸索到手机,给江颂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干嘛呢?”
很快,江颂发来一张照片,一个谢了顶的男人站在幕布前,拿激光笔指着投在上面的t。
这个人阮眠见过,是晋元置地某个中层。
紧跟在照片后面,江颂又跟了一句,“在听王八念经。”
阮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次见面看似是阮眠姑姑张罗起来的,其实都是阮国成授意,场合选的还挺正式。
为了这次见面,阮国成特地去把头发焗了油,还细心挑选了衣服皮鞋。
他端坐在椅子上,不停整理着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衬衫领口。
算起来他也已经年近花甲,是个小老头了,虽然身材尚未变形,身姿也依旧挺拔,但是这么多年来生意上的操劳,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显老。
阮眠的鼻子和脸型随他,鼻梁高挺且直,却又没什么锐气,他们长得不算很像,可明眼人一看,还是能猜到是近亲。
好歹当年也是小有名气的帅哥,老了也依旧残存几分风采。
阮眠姗姗来迟,站在包间门口,用食指敲了敲本就敞开着的门,态度散漫的说,“各位晚上好啊。”
原本闲坐着的人,身子都不自觉的挺直了一些,脸上浮现出略显生疏又强行亲切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