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没有玉圭,但是腰间却佩戴着一块代表南昱皇族的玉佩。那是夜昭的生父,也就是南昱老皇帝留给夜昭的。此玉佩由龙纹玉制成,图案正是一只展翅飞翔的朱雀。玉佩下方一簇鲜红的穗子,坠在上面又好看又飘逸。
这是明月第一次看见夜昭身穿正装,眼睛默默发直,心中暗赞: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帅呆了!
明月一直知道夜昭的长相很漂亮,是那种难得一见的漂亮。说他男生女相吧,眉宇间却又有一种男子独有的硬朗和英气;说他威武雄壮吧,他却少了一分男人的粗犷,多了一分江南水乡男子身上独有的儒雅随和之气。
他的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德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那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完美唇形,无一不在透露着高贵与优雅。
这,哪里是人啊?
这分明是一个成了精的妖孽!
或许是感受到了明月炙热的注视,夜昭悄然走到明月跟前,伸手点了一下明月的鼻尖,勾唇笑道:“何苦看的这么着迷?整个人还不早晚都是你的……”
话落,眯着眼睛看着明月笑。
明月的脸“刷”的变得滚烫,翻一个白眼后撇嘴嘲道:“狐狸精!”
可不是嘛,光是往这里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这么勾人了,若是再抛个媚眼啦、拉拉小手啦……还不知道会勾走多少人的魂魄呢!
影舞这时刚好进屋,刚好听见明月说王爷“狐狸精”的沉重评价,要是从前,一心为主的她肯定已经上去开打了,可是现在,影舞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候回话,全只当没听见罢了。
夜昭看向影舞,温声问: “什么事?”
影舞道:“夏公公在门口催促,让王爷快一些准备,不要耽误了吉时。”
“知道了。”夜昭的声音不慌不忙。
其实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明月觉得夜昭“久病不起”脸色太过苍白了,所以用淡淡的唇纸给他点了点唇,如此一来,姿容更惹眼了。
影舞走在前面,夜昭坐进了王府里的绿绒轿子,上轿子时还把明月也拉了进去,由府中的轿夫抬着赶往了仁德殿。
王爷醒了要坐自己府里的轿子,面对此等情况,夏公公也没办法,只好让四个轿夫抬着空轿子往回走。
登基之前,按照惯例是要先祭天的。那是因为“王权天授,天子代天牧民”。
天子天子,天的儿子,如今要登基了,不去祭拜一下哪里能说的过去?古代可一直都是以“孝”治国的呀!
早几天的时候,礼部就请司天官专门挑选了良辰吉时祭天。
前朝覆灭以后,南昱取消了大祭司之职,各国也都没有设立祭司。
但是古语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意思就是一个国家有两件大事,祭祀和打仗,那么不设立祭司,这个祭祀的活动还必须要有,这工作谁来干呢?
于是各国的国君纷纷在此事上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设立了一个专门负责观天象看日子的职位,比如什么“钦天监”啦、“司天官”啦、“巫祝”啦……各种名字不胜枚举。
虽然这些人承担了一部分前朝大祭司的职责,但也只是一部分罢了,关键是他们的权利无法跟从前的大祭司相比,也没有众多平民百姓的尊敬,更不会受到从前那么大的重视。
说到底,只是一个给皇帝干活的职位罢了。
今天,一众文武百官随着新皇一起,先是来到了天坛祭天。
天坛就住建在皇宫的东方,上面建有一座圆形的宫殿,名曰:祈年殿。
南宫炎穿戴整齐,正副皇帝的仪仗开路,在祈年殿的青铜大鼎跟前焚香祷告,后又进入大殿里祭拜,由礼官代替新皇诵读一段很长的经文,然后南宫炎再打开提前写好的祭文,诵读过后放进炉子里焚烧成灰。
一番操作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这时段,文武百官都要在外跪拜等候。
夜昭称病不便长时间跪拜,便始终没有下轿子,明月也就跟着偷了懒,压根也没出去,影舞作为护卫要保护主子安危,当然也不能离开轿子左右。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一群规规矩矩跪拜的百官当中,矗立着一顶绿绒大轿。
或许是怕太过突兀了,影舞特地把轿子停在了队伍最末端。
毕竟一顶轿子在一群严肃的官员中夹着,就会显得不是一般的难看。
明月坐在轿子里不但一点儿不紧张,而且反倒有点心疼那些在外面跪着的官员了。
“哎——外面又冷又潮,他们就这样一直跪着吗?”明月趁着这空档跟夜昭聊起了天。
夜昭笑道:“是啊,不然呢?”
“每个皇帝登基文武百官都要这么折腾一遭吗?”
“是啊,不然呢?”
“那先皇,也就是南宫炎父亲登基那会子,你有没有像今天这样起个大早?”明月的问题很清楚:你哥哥登基时候你来了吗?
夜昭勾唇一笑:“皇兄登基时我还在稷圣学宫,并没有回来。后来回了南昱以后,皇兄体恤我体弱多病,且常在昏迷当中,特许我不必参加任何祭拜或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