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啄一口烈酒,贺怀远难得嘴角微翘,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便连常年冰寒的桃花眼都跟着泛起了些温润。
姜矜的脚步一顿,良久沉默后,“是。”
“她不过是个丫鬟,齐墨璟有眼无珠,于本宫又有何干!”她眼中带了些难得一见的气恼,显是被人戳中了心思。
姜矜眼中的最后一点光彩也跟着黯淡下去,她一点点坐直身子,面色高傲如常,只脚底轻绊了下,整个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一瞬。
“你是矜儿。”男人的身形愈发重,仿佛她是他整个世界的支点,他的舌尖好似打了卷,说出的话格外温柔,“矜儿,我喜欢你。”
姜矜由是坐在他身畔一侧,讲起她在侯府中第一个初见那个小丫鬟的情形。
“那你可知,他有个喜欢的丫头,叫崔时锦?”贺神医不知为何,想起在青堰时,那道傻到倔强的身影。
贺怀远见她执迷不悟,面上的冷峻更甚。他眯了眯眼,低头瞧着这个妩媚得仿若浑然天成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戾至极,“若果真调理好了身子,五皇子又如何自处?”
“那还真是可惜了……”姜矜轻叹一句,只声音太轻,于唇边低低逸出,嘴角却挑了抹嘲讽的笑。
平生情窦初开,她便栽了个跟头。原以为这一辈子也便如此了,是眼前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会护着自己。可这些到头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笑话。
天元帝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笑着与这个闻人家族的世子周旋。
另一头,贺怀远却是懒懒得坐在汉白玉阶上,长肚细颈白瓷玉瓶壶嘴被他同样泛着白的长指捏着高高扬起,玉液自壶嘴中闪着清澈的波光,流入他的口中。
姜矜嘴角扯出抹嘲讽的笑来。瞧瞧,她将真心奉上,不过是男人一句“莫要把心思用在此处”的蠢话。
他向来薄情,所负者良多,委实配不上喜欢二字。
长衣广袖轻舒,逸出些淡淡甜香来。
她额间是一朵红色火莲,那莲花如她整个人般张扬明媚,格外炫目。
“从未。”凉薄的话语自贺神医舌尖轻易吐出,最后一点希冀也跟着落了空。
既如此,那便用些手段,引他愧疚难安。
果然,贺神医听得津津有味,便似对那甜香也毫无所觉。
被人点破了名讳,姜矜丝毫不慌,仰着脸与他对视,“那神医觉着,我该把心思用在何处?莫不是老皇帝身上?”
明明寡淡到没有表情,下一瞬,她却从他面上察觉到一丝近乎于无的隐忍,“不要走。”
姜矜见他喜欢听,便也将安排翠玉打听的关于时锦的事儿一点点说出,只其中掩埋了自己的所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