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
法安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勉强眨了下眼睛,下意识呢喃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萧兰的背影僵了一下。
“不。”短暂的停顿,他重重吐了口气,“我是来赎罪的。”
改变一个人的劣根性需要多久?
在改变之后是否能够抵抗住新的诱惑?
萧兰在面对贵妃的那一刻,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听到对方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那你只能去死了”,明白她切实拥有做到这句话的能力。
那样的视线,那样的自信和威势让萧兰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被拿捏住的恐惧。
与此同时,也再度催生了他心底的不甘。
是啊,又是他。
凭什么都是他?
他又要遭遇这一切了?他在军部历练那么久,抛弃过去的自己,彻底变成新的一种人,就是为了再次遭受这种被别人拿捏的威胁吗?
他没有朋友了,也不再有过去。他视安德烈为目标,却不知道在安德烈眼里他算什么。他徘徊在两种选择之间,像一只和自己做斗争的困兽,贵妃是条美人蛇,攀附在他的耳边和他说。
你没得选,而且你现在一无所有,又在挣扎什么呢?听我的话,让我给你……未来。
萧兰听到自己名为理智的神经断裂前的哀嚎,但是那太轻微了。更重的是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是眼前一片混沌里隐隐约约的光,那代表了贵妃为他所画的蓝图,萧兰知道自己做好决定了。
按照贵妃的指示,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人或者事来阻碍他,他失去了任何半途而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