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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摆明是在坑害我们。”祖祠内明显是压抑许久,有人一开口,立即得到众人的附和,齐声咒骂某人阴险卑鄙无耻。

“好了,事已至此,骂有何益,还是想办法应付眼前的难关吧。”某个身穿锦绸的中年人说道,脸上有一丝忧虑。

“要不,我们再去求下张大人。”有人提议道。

“怕是没用了,张大人已经派人来表明态度,如果姓李的没出事情,这事自然与以前一样,不了了之,可如今……,唉,冒犯官员,那可是大罪。”中年人幽叹说道。

“村长,难道我们就只能坐视他们使下卑鄙手段,步步相逼吗。”有人愤然叫道:“他们分明是想借助官衙之力,将我们赶出张村,以独占这里。”

“这里是我们张氏赖以兴旺发达的风水宝地,祖祠所在,我们绝对不能走。”祠堂内有人激愤说道:“若是走了,安溪怕是再没有我们容身之地。”

“……哥,所言极是。”有人拍案叫道:“想让我们离开这里,除非是让我横着出去。”

说实话,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张氏宗族不仅是在安溪繁衍昌盛,有些富贵的张氏族人已在杭州各地里安家置宅,就算全村迁移,也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寻一个条件比这里好上数倍的地方给他们重建家园,根本不用忧愁以后的生活。

可是问题在于,古代人的恋乡情结比较浓厚,生活久了,对熟悉的地方比较有感情,况且这里还是杭州张氏宗族的发源地,在张氏族人看来,这里就是风水祖源所在,若是失去这里,张氏的根基也就断了,以后肯定会衰败的,不管是从迷信、还是情感的角度从发,张氏宗族誓要保住这里,不容有丝毫差池。

“要是张大人是钱塘的县官就好了。”有人感叹起来,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一县之隔,注定了张元善,不可能直接插手钱塘县的事务。

“村长,你备份礼物,找个时机,去拜访新来的县官。”沉默许久的张氏宗长淡淡说道:“若是他肯放我们一条生路,他想要什么,只要我们有,绝对不会吝啬,不然,我们也只有带着全族妇孺老少到州衙里请罪了。”

这招够绝,但也十分危险,分明是赌上了全族的命运,如果是平庸仁和的官员,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自然不希望自己治下出现动乱,张氏宗族说不定安然无事,但是碰上性厉的官员,见此聚众犯上,威逼官员的情形,心生怒气之下,后果难以预料,毕竟宋朝的厢军再弱,对付几千手无寸铁的百姓,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而此时楚质总算见到传闻中已经重伤不起的李世达,李县尉,与楚质想象中威武豪放的形象不同,李县尉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子,一身儒服打扮,还真有些儒雅风流的书生气息,意外,真是太意外了。

见到李明达时,楚质不免有几分愕然,回过神来,才恍然想起,宋朝时候的特色,却是文人掌兵,不论是朝廷管理全国军机大事的枢密院,还是地方上州路的安抚使等,在任长官大部分是文官,美其名曰为儒将。

当面对外敌入侵时,负责抵挡的将帅,只是一群懂得吟风咏月,却不知兵事的文人,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范仲淹、韩琦之流的。

就当楚质愕然李明达形象出乎意料时,李明达也有感于新任县官的年轻,但也不敢失礼,连忙挣扎起来,就要下床行礼请安,可是身体似乎十分虚弱,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起身,反而使得脸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