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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白瑾瑜一天天长大,苏月香心里也隐约清楚,总有一日,白瑾瑜也会与白素卿一样,为了某个男人离开自己,理智告诉苏月香,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在情感上却接受不了,所以才会不断给自己找些借口,阻止白瑾瑜跟某人来往。

“月香,你也知道,瑜儿就如同天仙一般的人儿,一般凡夫俗子岂能配得上她。”梅大娘轻悠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考虑的,但是我却知道一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天下有地位的都是读书之人,况且才子佳人本是天成,瑜儿不许才子还能许何人?”

“小姨、师傅,你们在说什么?”这时白瑾瑜盈盈走了过来,隐隐约约听了几字,迷惑问道:“什么才子佳人的。”

“没什么。”苏月香微笑说道:“梅姨说,事了之后,要领我们游遍杭州四处景观,听说这里可有不少秀丽景观,以及许多才子佳人的传说。”

“好啊。”白瑾瑜也没有怀疑,小手朝船舱内的少女比划了下,小脸泛出淡淡的笑容:“听她们说,杭州城的寺庙非常灵验,我还想着去礼拜一番,好给父亲……,还有小姨和师傅求几道平安符。”

“这些小丫头,还以为是向你请教琴艺呢,没有想到尽和你说些杂事。”梅大娘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说道:“瑜儿,杭州城的寺院不仅能求平安而已,最为灵验的却是签卦占卜,特别是……求姻缘。”

且不提白瑾瑜闻言小脸泛红,却说下外面的情景,戏船开来之后,吹打弹唱的杂剧上演,寻常百姓自然是看得拍手叫好,而那些文人士子却依然兴味索然的模样,心里直嘀咕,觉得看戏还不如听俏丽女伎唱小曲舒服。

“吩咐下去,让那些船家自觉些,没有空隙就别硬往里挤。”站在小舟前面,楚质有几分恼意说道,刚处理完翻船事件,附近又发件起因抢占位置而相互对骂的事情,差点就要大打出手,幸好给楚质及时制止,不然肯定又要闹出乱子来。

听到楚质的训示,附近几条小舟的衙役连忙应声,随之划着橹桨向四周驶去,向附近围观看热闹的船家传达上意去了。

过了片刻,小舟停靠在浮板上,楚质轻步走了上去,悄无声息的返回座位,却听到几个官吏在聊什么绝妙琴技,其身段多姿定然是美人无疑之类的话,心中有几分好好奇,就要询问几句之时,却见一个书吏走近,俯身说道:“楚大人,太守有令,可以开始了。”

楚质微微点头,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汤,悠悠站了起来,只是轻轻朝几个方向比划了几个手势,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安然坐下。

虽然没有官员名士那么好的待遇,但文人士子名义上是今日的主角,也不好亏待他们,在官吏们的统一安排下,将他们安置在离浮板最近的十艘大船上,不仅能就近观看热闹,最重要的是传考开始,可以方便召集他们,不然湖上舟船杂多,也不好传唤。

传考生童,又叫观风试,凡名在县学的学生都得参加,出题一般都与本地民风、吏治、学风等有关,就任官员可以借此获取了解情况及评品学生才学优劣等多方面成效,要知道除了会试及殿试在京城举行之外,士子想获取秀才举子的资格,还需要在地方考取。

虽然按制度,州县官学都有教授、教谕一类学官负责,但州县正官也要时时关心的职责,科举出身的官员,应该常去学校里和秀才们讨论经书,此外,定期出题目考试学生,也是州县正堂的日常工作。

要知道科举规矩,分好几个等级,但是童子试与解试却是由州县官员任主考官和阅卷官,换句话讲,天下秀才举子,都从州县官员那枝笔下讨出身的,所以听闻太守传考,士子们不仅是冲着范仲淹的名望的,还有借机让其了解自身才华的意思,最好是得其赏识,以后的科考说不定就可以轻松过关,那些学子自然不认真对待。

所以当见到楚质示意的衙役,通知传考就要开始时,学子们再也不觉得无聊,连忙提起神来,心情或兴奋或彷徨的等待起来,官学士子人数太多,当然不可能一一传唤,而是由范仲淹对着花名册随机点名。

到底也有几分运气的成分在,似乎有些不公平,而且有许多士子并不是在官学就读的,花名册也没有他们的名字,还好范仲淹也考虑到这点,邀请不少教谕大儒作陪,意思非常明确,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举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