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项梁、项伯等人不是不知道,但是因为当时楚国所辖地域内没有比彭城更为适合的城池了,所以也只好勉强拿彭城凑合。后来战事大起,就更没有机会迁都了,不过现在,巡视在城头的项伯就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将都城建在此处呢!唉,这地方利攻不利守啊!”
看着城头上多数身缠血布、意志低落的楚军将士,项伯叹了口气:这些天为了守城,城内兵力早已抽调一空,现在除了三千王宫卫士以后,城内已无一兵一卒。便是如此,城头尚完整的楚军也不过仅剩一万五千人,便加上轻伤不下火线的,也只凑了二万五千人。这么点的人数能不能撑过今天的血战,项伯心里面真的是很没底啊!
正在项伯感慨之时,猛然间远方金鼓擂动,一片巨大的黑潮随着鼓声迅速卷来,那凄厉的颜色、巨大的规模,都深深地刺激着楚军将士的眼球。
“全部起来,准备接战!”项伯大喝一声,面色凝重。
城头的楚军将士们连忙挣扎而起,这些天连番争战,日夜守城,个个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脸色蜡黄、如同枯槁不说,个个胡子拉砸的、眼睛直冒血丝,已经疲劳到了极点!但是,这些血战余生的楚军将士则再不像第一天那样遇战而慌,个个神色都非常平静,此时的他们已经对死亡没了什么恐惧之感,或许现在战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忽然间,项伯的瞳孔猛烈收缩起来,愕然地注视着北方:在离城不到一千步处,一柄巨大的黑色伞盖赫然挺立在万军丛中,它的周围万骑云集、精兵云从,死死地保护着黑色伞盖下那高大、威严的身影!
“扶苏亲自来督战了!”项伯的心猛地一沉:“看来,今天秦军是势在必得了!”
扶苏冷然注视着残破的彭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忽地出声道:“军师,英布、羌隗、赵佗他们准备好了么?”一旁的张良忙道:“准备好了,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四面攻城!”
“好,告诉将士们,今天朕亲自坐阵,看我大秦勇士攻城!军令如下:只许进、不许退,违者斩;另,今日必下彭城,否则朕决不收兵!”扶苏沉声而言,声音十分坚定。张良感慨地看了看城头,点了点头道:“是,陛下,臣便去传令!”心中却道:“项兄,你多保重了!”
很快,令骑四出,傲声大呼:“陛下有命:今日必陷彭城,否则绝不收兵;另只许进,不许退,陛下亲镇后阵,违令者皆斩!……”“万岁!万岁!万岁!……”扶苏亲自督阵,给秦军以巨大的勇气,无不高声欢呼,以示崇敬之意!
“好,攻城!”扶苏拍了拍座下的‘踏雪千里红’,平静地下达了命令。
瞬息间,扶苏耳旁剧响隆隆,无数的尖啸声带着一片片火红窜上云空,卷向彭城城头。
扶苏置身之中,闭目沉思,尽情地享受着战争带来的刺激与自豪。一时间,那种天下在手,所向披靡的感觉让他沉醉!
紧接着,便是秦军弩兵三段连环阵覆盖性射击。在这几日的攻城战里,秦军向彭城倾泻得箭矢不下百万支,这是何等惊人的一个数字!
正在扶苏闭目享受时,忽然间,有一人沉声来报道:“陛下,灌婴将军求见!”“噢,让他来见朕吧!”扶苏点了点头,并未睁眼就听出来是杨番的声音。“是,陛下!”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人沉声道:“陛下,灌婴请求亲领步卒登城,今日若不能取下彭城,甘当军令!”扶苏闻言,睁开眼睛,笑道:“灌将军,军前无戏言!”灌婴自信道:“若不成功,未将提头来见!”“好!”扶苏赞了一声:“朕给这个机会,今日北城步卒便将由你指挥,若不能胜,你自己看着办吧!”“是,陛下,臣告退!”灌婴满脸喜色,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