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背上,透着说不出的冷。
他又梦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彼时爷爷刚刚离世,他又得知了回信的事,心如死灰地被傅季秋关在别墅里。
他拼命想要离开,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明明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曾经的那些过往还是深深地根植在他回忆里,稍不留意,便会给予他致命一击。
喉咙有些干涩,谢蜩鸣起身去厨房接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他在厨房站了很久,整个人才慢慢平静。
喝完水后他转身回卧室,经过客厅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津津的声音。
“爸爸,今天那个男人好像大灰狼啊。”
“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你做饭的时候我搬着凳子去门口看了看,他还在外面,但我才不会给他开门。”
“他还没走?”
“没有。”
想到这儿,谢蜩鸣的不由向门口看去。
夜色深静,大门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听不见任何声音。
谢蜩鸣又看了一眼时间,想着这么晚那人应该走了吧。
但想起今天在楼道里看到他的模样,却又突然有些不确定。
因此他在原地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向门口走去。
谢蜩鸣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第一眼看到了空荡荡的楼道,月光撒在水泥地面的楼梯上,像是铺了一层淡淡的银。
果然已经走了,谢蜩鸣正准备收回目光,偶然一瞥,却见楼梯的转角处立着一道人影。
谢蜩鸣住的是旧小区,楼梯是半开放式,可以直接看见外面的风景。
傅季秋站在上下楼梯交界转角处的阴影中,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背对着谢蜩鸣斜倚在那里,向来挺直的肩膀微微佝偻,像是压着千万斤的东西,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微蜷,似乎夹着一支烟,只能看见明明灭灭的一点猩红。
谢蜩鸣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没走,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守在这里?
明明傅季秋根本不爱自己,为什么现在又要表现得好像很深情?
有一瞬间谢蜩鸣觉得自己快被心中的怒火烧着,恨不得冲出去让他赶紧走,别像癞皮狗一样赖在这里。
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觉得没必要。
大概只是得知自己还没死,又想起了他这个便宜又趁手的玩具而已。
只要自己不配合,他迟早会觉得没趣。
想到这儿,谢蜩鸣收回目光,转身向卧室走去。
第二天谢蜩鸣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他得去学校,因为幼儿园还没开学,所以他得把谢津津一起带过去。
谢津津还没从假期中适应过来,怎么也不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