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剩下氧气面罩工作时的沉重响声,宋女士也无声地红了眼眶。
顾老先生回头,朝几人摆了摆手,宋女士便先带着几个孩子出去了。
临走时,薄溪云刚收回来的手臂还被顾老爷子拍了拍。
“好好歇一歇,”老爷子温声说,“回来就好了。”
薄溪云点头,走了出来。
走出病房,宋女士的神色还有些失态,顾笙在一旁小声地安慰着她,时不时还会担心地看一眼薄溪云。
最后,顾笙陪宋女士去洗漱室,他把薄溪云托付给了易钟深。
“钟深,帮我照看一下溪云。”
薄溪云站在原地,却有些怔忪。
不止一次地,他又生出了那种混乱而无措的感觉。
那种被百般珍视时的茫然。
因为薄溪云发现,在这种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时刻,自己却好像没有办法共情。
顾家所有人都对他那么好。
薄溪云却根本没办法体会到他们的难过。
后颈覆上了一点暖热的体温,熟悉的力度和气息让薄溪云已然习惯,再不会本能地躲开。
可也正是这种熟悉,让他将隐藏最深的情绪暴露了出来。
“学长……”
薄溪云低低叫了一声。
那些话,他没有办法对顾家人说,没有办法辜负那些诚挚的感情。
所以好像就只能对着学长倾诉。
可是薄溪云又何尝不知,这对学长来说,同样是难以磨灭的伤害。
“……对不起。”
覆在后颈上的手掌并未挪开,反而更熨帖地安抚着单薄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