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宁只是眨了眨眼, 甚至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

他的情绪太轻太淡,此时就连喜悦都隔了厚厚的一层冰。

唯有一人是与众不同的。

在庄延面前,那些冰块才会渐渐消融,好似从寒冬到了chūn天, 从黑白画变为彩色画,展现出他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他的情感, 若是化作千丝万缕的线, 那么谢老爷子和严溪各系了一端,剩下的,通通缠绕在庄延身上。

“谢谢。”谢宁对季文彬说, “谢谢你让我听到这句话。”

如果他此时能端起水杯喝一口,就能发现杯子里晃晃悠悠的水,进而发现他在颤抖的手。

他不是没有感知和情绪,只是连自己都遗忘了。

季文彬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最后体贴地对他笑了笑:“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和感受,都可以向我倾诉。”

谢宁垂眸,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了口。

……

谢宁鲜少会去想成年以前的事,大多都是些不愉快的经历。

偶尔想起,印象深刻的也多是心理咨询师反复在他耳边传输“同性恋是jīng神病”的思想,以及夏皖间或的歇斯底里。

那些心理咨询师总是会问他很多问题,将他的过去刨根问底地挖出来,从一点点蛛丝马迹去寻找他身上的不正常。

他们会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种悲天悯人却让谢宁毛骨悚然。

好似在说:虽然你有jīng神病,但没关系,这是可以治好的,你要你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