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致以为任性的极限到了,他不能时时刻刻忤逆沈慕南,于是倏地钻出被子,背靠着床半坐了起来,接过那碗药咕咚咕咚全喝进了肚。
“还是很苦。”江北皱着眉,把剩了半碗的药递回给男人,“你不是要尝尝的嘛。”
空气里浮沉着情-欲的腥腻味,室内的光束微弱地亮着,两人说话的动静都不大,听着像是耳鬓厮磨间的喁喁情话。
“苦吗?”
“还好。”沈慕南抿抿唇,没有流露出半点不适感,“去卫生间洗洗。”
“不想洗了,”江北懒洋洋地瘫下来,把被子拢好,“我今天就这么睡。”
然后眼珠子直直地望着男人,“你不会嫌我脏吧。”
沈慕南沉默少顷,另起话头,“买到年货了吗?”
江北的笑意直达眼底,演技愈发纯熟,“随便转了转,超市人太多了,我就买了一箱芝麻油,过年送到我小姨家。”
沈慕南没有接话,深沉的眼眸在江北身上停顿了几秒,他在等小情人跟他讲今天的事,或者直接开口借钱也行,江北却慢慢闭了眼,右手放在眼皮子上使劲搓-揉,大概是真困了。
“药忒苦了,明天不喝了……”江北叽叽咕咕说完这么句话,呼吸渐渐酣甜,百般做戏的那张脸也终于褪去了最后一层面具。
沈慕南盯着那张单纯无害的睡颜看了许久,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出的柔情。
江北没有睡熟,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里面周洋被追债的人砍死了,鲜血一泄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