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菜市口已经是人来人往。
我蹲在水产铺的屋檐下,看包子把海带筐垒的歪歪斜斜。
这二逼把蓝色工作服穿的像米其林轮胎,我真怕他腰上别的杀鱼刀把自己戳到。
“你特么就不能装的像一点?”
闫川踹了踹竹筐,这厮也好意思说包子,他那几筐冰鲜带鱼在不码好,一会估计都得臭。
“老子就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他妈的海鲜店,弄这些海带干什么?”
“海带也算海鲜。”
闫川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骡铃声。
片刻后,二十头骡马踏着石板路鱼贯而入,铁掌踩在上面哒哒作响。
马队领头的黑骡子,脖子上缠着红布,上面的铜铃随步伐摇晃,却压不住马鞍下霰弹枪管的寒光。
六个护卫分列两侧,猎装下鼓起的肌肉线条让人望而生畏。
“漆木箱。”
闫川捏碎手中的冰块小声说道,第二匹灰骡子驮着的木箱上,莲花纹随着螺马的晃动若隐若现。
领头的那人突然转头,刀疤横贯的左眼扫过我们身处的屋檐。
这人的眼神凶悍,一看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身上,肯定背着不少人命。
我屏住呼吸,感觉脖子上都渗出了冷汗。
腌鱼桶散发出的腥咸味突然刺鼻,混着冰碴儿融化的水汽钻进鼻子里。
包子的手摸向腰间的杀鱼刀,但很快被我按住。
因为三四十米外,一个穿灰色布衣的挑夫正朝马队这边走来。
他用草帽遮脸,但身形却骗不了我。
白胜,我们找了好几天的白胜。
“货要进后院了。”
包子小声提醒,我轻轻摇头,示意现在时机还不到。
突然,两个马队护卫突然拦下白胜。
他们用刀挑起白胜挑的竹筐,里面是一些没人要的烂菜叶子。
见白胜的筐里没有武器,护卫才放他通行。
而这时,莲花纹漆木箱距离我们还剩五米,三米,一米……
“动手!”
包子突然暴起,这二逼撞翻腌鱼桶的动作,比我们计划的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