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休息室外面的大厅门轻轻关上。
沈朝惜起身站在沙发旁,看着陆云洲刚才出去时的矜冷身影,内心由衷感叹了一句道。
“他好像比从前更忙了。”
这话,她是很轻的声音说得。
没过多久,就有人进来,给她客厅休息室桌上放了杯热茶。
沈朝惜看了眼这个休息室,想来这里面的东西全都是整齐崭新的。
就知道陆云洲平时肯定不在这。
但也就是这一瞬,她忽然觉得,她离开的这一年七个月,有很多事都变了。
她在想,陆云洲他是如何撑起的一个国家,又是怎样的连轴转,日夜颠倒,才会在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看到他眼底的一丝疲惫。
这些她刚才都有看见,只是时隔一年,久别重逢,很多话她说不出来。
只想静静的看着他。
在陆云洲走后,沈朝惜喝了口茶,然后站起来,在休息室待了会儿。
这里面安安静静的,能从偌大的落地窗看出去,看到外面的浓稠夜色。
而后沈朝惜看了眼窗外,心里算了下时间,她往外走出去。
休息室门打开,外面的两个西装的年轻男子看到她,有瞬间的愣神。
“小姐?”
他们首长安排他们守在这。
但是也没有说,如果她要出去的话。
该怎么办?
要不要他们跟着。
但还没有等他们心里确认的时候,沈朝惜就已经往前走了。
他们只好跟上。
……
国际交流晚宴还在继续。
觥筹交错的美酒之中,映出那一个个的身影。
还有沉浸在漫天巨大玻璃窗夜色里的灯光,似璀璨的星光,一点点的铺展开。
隔得很远,沈朝惜脚步停了下来。
那抹明艳的身影,高定的红色礼服裙,加上轻挽起的长发。
就这样的纤瘦背脊,精致的侧脸,站在人群前,恍惚间,似乎有什么心灵之间的感应。
而远处停下来的人,是寂静的,默不作声的。
“朝惜。”
凭着那一点点突然的,异样的直觉,那抹红色的身影抬头。
盛听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她,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她得知东洲爆炸案发生的时候。
在她知道沈朝惜在里面的时候。
她一时间分不清,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后来在第七区,还调取了那次东洲爆炸的文件,可里面清晰记录了。
没有人生还。
无人生还。
“朝惜。”
那一点点的目光,浸染了泪水,竟然就这样呢喃着喊出这个沉默已久的名字。
“你还活着。”
“你没有死。”
盛听朝着沈朝惜跑了过去。
沈朝惜走上前,就这么满眼含笑看着她。
她似乎在想。
这次见面,可不能让盛听再哭了。
但盛听盯着她看,似乎想把她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全都认真仔细打量一遍。
嘴唇隐隐颤抖着,好半天她都说不出来话。
沈朝惜上前,抬起手。
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
“第七区的首长,怎么能轻易掉眼泪呢?”
盛听先是流泪。
然后看着看着,再次听到沈朝惜的声音。
她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