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液模糊了视线,君昭还来不及感受那具身体的柔软,臂弯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怀里突然一空,眼帘如有千斤重般压下,潜意识里不安地怒喝一声,“慕鸾,你敢走!”
他挣扎着重新睁开眼来,撑着床榻起身,眸光难掩慌乱地四下搜寻着。
寝殿门被从外推开,淳于淮书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着医书。
只是不经意抬眸瞥了一眼,眸色霎时一凝,握着医书的手都有些颤抖道:“王爷,你可终于醒了!”
君昭一手捂着顿疼的胸口,昏睡多日,踩出的几步虚浮而绵软,额间虚汗绵绵,他却满眼执拗道:“慕鸾呢,叫她来见我。”
放下汤药和医书的淳于淮书刚走近,闻言,身形明显僵了僵。
他低垂着眉眼,硬着头皮扯开话题道:“你快坐下来歇歇,好不容易鬼门关走一遭,你该学会惜命了。”
君昭看着他回避的眸色,昏沉的脑子也一点点恢复了清醒,眸色暗了下来,声线极冷,却十分笃定道:“她没回来。”
淳于淮书第一次不敢正视他淬了冰般的眼睛,只端来汤药道:“你先别急,把药喝了,听我细细说。”
君昭无甚耐心,抬手便要将淳于淮书手中的汤碗拂开。
淳于淮书余光瞥见暗影拂来,忙往后退了两步,稳稳护住有些晃动的汤碗。
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君昭昏迷多日的身体不如他矫健,否则真是可惜了这汤药。
只是他才护住手里的汤药,抬眼便见君昭扯过衣架上的外袍,利落束了护腕,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声吩咐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