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郁站在原地未动。直到屋内的烛火熄灭,他仍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不会认错。
也不可能认错。
阿蘅……
为什么你不记得了?
是因为那对你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恍惚间,记忆中的灼热与寒意再度交织,鸦群的嘶鸣在耳边回响…...
与此同时,灼英宫。
大太监恭敬地躬身:“贵妃娘娘,一炷香前,翊王殿下代为传话,说陛下今日公务繁忙,就不来见娘娘了。”
他额角渗出冷汗,想起翊王在泰和殿外被寒鸦卫拦下的场景。那位殿下竟真就隔着殿门高声询问,“何家有功高盖主之嫌,皇兄要是真心为暄贵妃好,就不该这么着急见她”。
更骇人的是,殿内竟真传来帝王淡漠的回应“就如皇弟所言”。
惹得侍卫们纷纷侧目。
何映雪唇角含笑:“无妨,国事要紧。本宫能体谅。”
待众人退下,她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
翡翠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映出何映雪狰狞的面容。
她知道皇宫不比民间。
但今夜,好歹也算是她的新婚之夜。
就这么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独守空房?
翊王?
何映雪平复了一下心情,若有所思地搓着手指。
到底是一母同胞,闻彧不像两个月前的宫变,一点儿也不念手足之情。
这位突然出现的王爷……
朝野大臣想必这些天都快把翊王府的门槛踏破了。
父亲不愿做那些事,但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避免的。
她既入宫,还是应该早些做打算比较好。
“哗啦!”
沉思间,何映雪一脚踩上茶渍,整个人向后仰倒。
后脑重重磕在青砖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因不让宫人在外守夜,以至于三更梆子响过,何映雪才艰难地支起身子。
鎏金步摇早已歪斜,发髻散乱如疯妇。可当她茫然四顾后,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突然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一句与何府嫡女身份极不相称的怪话。
“蚌埠住了家人们,说穿就穿啊?!”
她呆滞地摸了摸头上的血渍,又看了看腕间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
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疯狂撸下腕间的翡翠镯子。
“叮当”两声脆响,那对价值连城的镯子被她砸向墙角,碎了一地。
“这特么…...”她咽了咽口水,“是地狱难度的宫斗副本啊……”
此时,钦天监观星台。
夜风掀起蔺无暇的星纹官袍。
他仰望着天穹,银线刺绣的星图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连续四夜,天市垣的异象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