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猛地刹住车,链条发出刺耳的声响。何雨水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胸口剧烈起伏,蓝布口袋被汗水浸得发潮。
"拿着路上吃,"
她把布袋塞进王建国手里,声音还带着未平复的喘息。
"要不这一路上得饿肚子。"
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粗糙得扎人,却让她鼻子一酸。
王建国望着布袋里露出的饼干盒角,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去年发洪水时,何雨水顶着暴雨给他送蓑衣。
想起开春播种,她总是默默帮他把地垄修得整整齐齐。
"谢了,妹子。"
他声音发闷,把布袋牢牢挂在车把上,麻绳在金属把手上勒出深深的印子。
自行车铃铛叮铃作响,王建国蹬车的身影很快融进蒸腾的暑气里。
何雨水站在原地,望着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这才发现脚底板不知何时被划出了血痕。
她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又抬头望向远方,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王建国临走前那句没说完的话,混着蝉鸣,飘向了市里的方向。
王建国回头望了望村口那棵老槐树,树上还挂着去年给卫生所选址时系的红布条。
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他却走得格外坚定。
这一趟去市里,他一定要把杨怀喜和豆儿兄弟请来,就算踏遍市里的每个角落,也要把建设卫生所这件事办成。
因为在他心里,这不仅是一个卫生所,更是全村老少的健康希望。
正午的日头把柏油路晒得发软,王建国的自行车轱辘碾过路面,发出黏腻的滋滋声。
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蓝布衫紧紧贴在脊梁上,裤管卷到膝盖,露出被车链条蹭得乌黑的小腿。
车筐里装着的卫生所图纸在颠簸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催促他加快脚步。
火车站的红砖楼在热浪中模糊成一团虚影,王建国猛捏刹车,自行车重重磕在警卫室外的石阶上。
铁铃铛发出刺耳的长鸣,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他顾不上扶正歪倒的车子,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警卫室,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几张登记表。
"张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