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渐哽咽。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无论你做何决定,哥都陪着你。"
豆儿静静地听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角。
他抬眼望向杨怀喜,又看向王建国,脑海中闪过这些年在黑市的种种磨难:
被混混欺压时的恐惧,深夜里熬药的疲惫,还有那些因病痛而绝望的眼神......再看看眼前,杨怀喜浑身是伤,却依然牵挂着她的意愿。
王建国千里迢迢而来,带来的不仅是一个机会,更是一份希望。
"哥,建国大哥,"
豆儿深吸一口气,声音清脆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同意去北大荒。这些年,我们在这黑市受尽了委屈,可即便如此,哥你也从未放弃过行医救人的念头。”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我们堂堂正正地治病救人,能有一个安稳的家,我愿意去。"
杨怀喜端着粗瓷碗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水溅在布满伤痕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油灯昏黄的光晕下,豆儿清秀的脸庞被映得忽明忽暗,少女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这目光太过灼热,让饱经沧桑的老人也忍不住别开视线,喉结在染血的衣襟间艰难滚动。
"哥,你看。"
豆儿突然蹲下身,从蓝布包里翻出本边角磨损的《本草经解》,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支干枯的艾草。
"你教我认药的时候说,当归补血活血,黄芪补气固表,这些药材本该救人,可在这黑市......"
她的声音陡然发涩,指尖抚过书页上被血渍晕染的字迹——那是上个月混混砸店时溅上的。
"我亲眼见你把救命的参片,包进刻着'金枪丸'的红纸里。"
夜风突然灌进破窗,吹得油灯芯"噼啪"炸开火星。
杨怀喜感觉肋骨处的伤口又开始抽痛,那是被铁棍重击留下的伤,此刻却不及心口传来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