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侧的男尸胸腔炸开半道口子，暗褐色内脏混着凝固的血痂垂在膝盖，他用手肘撑地时，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本该闭合的下颌呈 180 度裂开，黑洞洞的喉咙里卡着半截舌头。中间穿碎花裙的女尸情况更骇人，整个颅骨向左凹陷，左眼暴突着挂在颧骨上，脑浆黏腻地顺着下巴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白痕，她跪起时脊椎骨发出连续的咔嗒声，像有人在掰断筷子。最右侧的干尸则完全超出认知：皮肤紧贴骨架呈青黑色，指节和脚踝处的皮肤开裂翻卷，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茬，本该腐烂的躯体却异常干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唯有腰间皮带扣闪着冷光，映出它缓慢起身时佝偻的剪影。

时言煜望着那具干尸，望着她身上那婚纱，扯开嘴角。

几具尸体同时转向电梯方向，动作整齐得令人发毛。干尸的脖子转动时发出木头开裂般的吱嘎声，空洞眼窝正对着那闪烁的灯。时言煜看见穿碎花裙的女尸迈出第一步时，整条小腿从膝盖处断开，可躯体仍拖着断腿前行，断裂的骨头在地面刮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男尸的肠子绊住了脚，他低头用手去拨弄，腐烂的手指直接戳穿肠壁，黄绿色的液体滴在瓷砖上，腾起一阵白烟。

电梯 “叮” 的一声抵达18楼，金属门缓缓开启的瞬间，干尸突然加速，枯槁的手掌拍在电梯按键上，暗红的指印在面板上格外刺眼。陈默看见它转身时，后腰处的皮肤裂开，脊椎骨一节节凸出来，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穿碎花裙的女尸突然转头，那只暴突的眼球 “啪嗒” 掉在地上，可她的嘴角却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腐烂的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什么。

“他们、他们在按下……” 厉文谦出了声，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着几分恶心，后背紧紧贴在墙上。三具尸体在电梯里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干尸的手臂垂到膝盖以下，随着电梯下行的震动轻轻摆动，西装男尸的头歪靠在电梯按键上，鲜血顺着面板流进缝隙，而女尸的断腿还留在电梯门外，脚尖正对着几人的方向。

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将众人吞没。远处传来电梯抵达13楼的提示音，那股腐烂的气息缓缓的消散。

时言煜微微有些震惊，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正常的世界，但是还是给他有些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沈如望着几人的样子勾起唇角，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

时言煜“有人死了。”

沈如很淡然的对上时言煜的视线“我说过了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在死亡。”

时言煜听着沈如的回答，他就知道沈如并不在乎，无论是其他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生命，沈如都不在乎。

“他们离开了。”厉文谦说。

沈如点头“他们还会回来，那张照片上的每个人就是我们需要解救的灵魂。”

“陷入了循环吗？”时言煜说。

沈如没有说话，瞟了一眼旁边有些呆滞的单弈，随即转向了电梯的方向，缓缓的按下按钮“走吧，留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