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玄机眉头微挑。
沈家人……都这么狂妄么?
一个十八岁的黄口小儿,就敢将道脉禁地这么不放在眼里,他以为他是沈仙佑?
这话,岑玄机换了种方式说出口。
“沈公子,若是强攻,就连老天爷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还只是一个孩子,若是大玄皇帝亲身在此倒也罢了,东胜神洲人人都畏惧他的威势,可他毕竟不在。”
“天高皇帝远,刁民恶鬼多,这是出自你们大玄中原的俗语。”
“我想,沈公子应该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吧?”
不管是“沈公子”,还是“沈皇帝”,都能明白岑玄机的劝诫用意。
此地与大玄远隔万里,就算是最为神速的剑修,驰援也需要时间,若是一招不慎,导致补天卫乃至于大玄在东胜神洲的布局被倾覆。
再想挽回,难如登天!
在岑玄机看来,到时别说自己能不能在大玄找条退路,就连这个极其看对眼的小道侣,都会被沈仙佑给碎剐了!
而他却是提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此地并非大玄的主场,我没有按部就班的机会,大玄中原还有一句俗语,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
“更何况,我又不是要覆灭五雷道脉,而是要替大玄皇帝翦除掉祸患而已。”
“凡事别想太难,想的越多,恐惧越多,动起手来反而没有把握。”
岑玄机不知该如何回话,而且心中的感觉更奇怪了。
如此镇静自若,是一个十八岁孩子该有的心性么?哪怕回顾大玄皇帝这几年,修为上的成长可见一般,最大的变化还是心性上的成长。
沈仙佑侧头看向岑玄机,笑问道:“仙子姐姐,你该不会修炼了这么多年,把那股子血气给修没了吧?”
岑玄机摇了摇头,与看向她的沈公子对视。
“磨掉血气的不是修炼的岁月,而是越来越多的牵挂。”
沈仙佑便问道:“是牵挂我,还是牵挂你这照心峰的弟子?”
岑玄机抿嘴一笑。
“抛去那些利益交换,最牵挂的还是你,弟子们究其根本是五雷道脉的弟子,没了照心峰,他们也有其他去处。”
沈仙佑不再言语。
她也难。
从一个小道观的小道姑走到今日这一步,她那颇为远见的目光已经看到五雷道脉靠不住,或许也知道人灵草会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那么草率的把她自己交代在交到自己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手上,既有病急乱投医的因素,也有着想找个依靠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