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热成像仪，镜头对准山梁。

绿色的屏幕上，三个红点正在移动——不，是三十个。

他的手指在仪器上微微发抖，把屏幕转向牟勇："他们不是探子，是引我们暴露的饵。"

牟勇的刀疤跳了跳，从怀里摸出颗烟卷点燃，火星在他眼底明灭："多少人？"

"至少一个中队。"萧云的声音像冰碴子，"暗刃把老本都押上了。"

山风突然卷起来，吹得烧焦的军旗猎猎作响。

大李跑过来，脸上还沾着硝烟："队长，伤员都安置好了，弹药也归置齐了。"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萧云手里的热成像仪，"咱们是守还是撤？"

萧云望向战士们。

小栓子正在给步枪上膛，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颤；卫生员蹲在担架旁，用布巾给瘦猴擦脸；三排的老张把两颗手榴弹绑在一起，冲他咧嘴笑："队长，咱打他娘的！"

牟勇把烟卷踩灭在脚下："云子，你说咋办？"

萧云摸了摸胸口的系统空间——里面还有二十颗反坦克手雷，五支汤姆逊，以及半箱压缩饼干。

他想起昨夜日军炮阵爆炸时，战士们眼里的光；想起瘦猴烧得滚烫的额头；想起牺牲的三班长，他兜里还装着给闺女的糖纸。

"守。"他说，声音像敲在钢板上，"暗刃要咱们的命，咱们就掏他们的肺。

大李，带一班去左边山包架机枪；老张，你带二班去右边埋伏，专打指挥官；牟子，你跟我守正面。"他转向小栓子，"去把热成像仪给大李，让他盯着敌人动向。"

牟勇拍了拍他后背："老子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他解下身上的子弹带，分给周围战士，"都听好了，谁要是贪生怕死——"他指了指地上的暗刃尸体，"就跟他一个下场！"

山梁那边传来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萧云检查了勃朗宁的弹夹，七发子弹，刚好。

他抬头看向东方，太阳正从山尖冒出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影子里，战士们的钢盔闪着冷光，像片铁打的森林。

"来了。"牟勇的声音里带着笑，"奶奶的，这仗，老子等了三个月。"

萧云摸出颗手榴弹，在掌心转了两圈。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这次是十箱炸药。

他笑了，把炸药分给战士们："让暗刃尝尝，什么叫中国的黎明。"

山风裹着晨雾涌过来，却吹不散战士们眼里的火。

东边的太阳越升越高，把阵地照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