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犬所的新址被改造成普通办公楼,地下二十层的训练室里,金神官正指导新人将恐惧化作银泪箭矢 —— 他怀中的银色蝴蝶布偶,如今成了告诫后人的警钟。
小悠在临时搭建的幼儿园里渐渐长大,她总爱把捡到的银泪碎片串成手链。
某次午睡时,江哲发现她在纸上反复画着两个交叠的逆十字,一个明亮如光,一个深沉似影。
“老师说,光和影子是好朋友。”
她仰起脸,蓝眼睛里倒映着窗外正在修缮的番犬所穹顶,那里如今只剩一圈环形回廊,供市民晾晒衣物。
却没人知道地下深处,沉睡着历代神官的忏悔录。
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江哲例行巡查至旧图书馆遗址。
月光下,曾经的九芒星阵化作一座普通的街心花园,喷泉池底用银泪镶嵌着抽象的花纹。
小主,
当他弯腰调试隐藏的结界控制器时,突然瞥见池水中的倒影 —— 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立在樱花树后,怀里抱着粉色玩偶。
逆十字徽章在暗处微微发烫,江哲却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阴影永远不会彻底消散,但人类早已学会在光明与黑暗的夹缝中生长。
转身离开时,他摸了摸口袋里森代交给他的新计划案,首页标题写着:《关于在市政路灯系统中嵌入驱魔符文的可行性报告》。
【番犬所的铁门永远紧闭,元老院的徽章不再闪耀。
但当夜幕降临,那些藏在路灯电路里的咒文,埋在地基深处的结界,还有巡逻者腰间若隐若现的银泪,都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真相。
真正的守护,从来不需要光芒万丈,只要有人愿意站在阴影里,成为照亮世界的第一道防线。】
......
两个月的时间,高丽城的霓虹灯在硝烟中重新亮起,却照不透深夜里潜藏的阴影。
江哲的魂钢长枪早已重新锻造,枪柄处缠着的布条浸染着黑泥与银泪,记录着每一场与霍拉的厮杀。
作为代理神官,他的身影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逆十字徽章在衣内发烫,提醒着他永无止境的使命。
市政厅新安装的路灯确实藏着驱魔符文,地铁隧道的墙壁上也刻满了咒文,甚至连幼儿园的滑梯扶手都是用驱魔金属打造。
但这些防御工事,始终追不上人类内心滋生的阴我。
深夜的写字楼里,加班职员的怨气凝结成黑雾;
凌晨的酒吧中,醉汉的嫉妒化作扭曲的触手;
就连本该安宁的住宅区,也会因为邻里纠纷而召来小型霍拉。
“报告,江南区出现三只中级霍拉,疑似由家庭矛盾引发。”
通讯器里传来森代疲惫的声音。
江哲握紧长枪,狼形魂钢铠甲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
他跃上屋顶,踏着月光疾驰,沿途经过那些新修建的番犬所 —— 如今都伪装成普通商铺,玻璃橱窗里陈列的商品不过是掩饰,真正的驱魔装备藏在暗格之中。
战斗在废弃的游乐场展开。
三只霍拉正撕扯着一对争吵的夫妻,他们的阴我具象化成锁链,将彼此紧紧缠绕。
江哲的长枪划过夜空,逆十字光痕斩断霍拉的触须,却发现那些锁链依然顽固地连接着两人的心。
“人类啊,何时才能学会放下怨恨?”
他低声叹息,银泪箭矢射向锁链,在光芒中,他看到两人眼中闪过的悔意。
黎明前的街道上,江哲拖着受伤的身躯走向临时住所。
两个月来,这样的战斗重复了无数次。
他路过便利店时,店主默默递来一杯热咖啡,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不安 —— 普通人虽然看不见番犬所的存在,却能感觉到黑暗中守护者的身影。
小悠已经学会了自己系鞋带,每当江哲深夜归来,她总会从被窝里钻出来,将一串新做的银泪手链套在他手腕上。
“爸爸,这个可以保护你!” 她天真的话语让江哲心头一暖,却也更加坚定了守护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