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典韦离去后,秦羽回到书房。青玉案上的水镜泛着微微的光亮,各个郡县行商往来的秘密情报在镜面不停流转。
秦羽用指尖轻轻敲打着镜框,看着那些标有“漕帮”“盐铁司”字样的密信,不禁冷笑一声。
镜中忽然闪过几行用朱砂写的批注,显示青州商会正在密谋抬高粮食价格。
秦羽微微眯眼,正蘸了墨,想要做些批注的时候,忽然听到廊下传来环佩碰撞的叮当声。
不多时,谢道韫莲步轻移,走进书房。她身上带着满袖的墨香,手中拿着的《货殖列传》还夹着三色的笺记。
紧跟其后的樊梨花,身上的玄甲尚未脱下,腰牌上还沾着操练场上的黄沙,透着一股英气。
邹氏则走在最后,她伸出素手,轻轻拨开垂帘,腕间的玉镯与铜铃相互碰撞,叮咚声中还夹杂着算盘珠子的清脆响声。
“夫君,青州的粮价每石已经涨了七十钱。”邹氏说着,将算筹铺在案几上,用红绳系着的木片清晰地标记着各个郡县粮仓的存量,“要是我们现在放粮,三天就能赚取三成的利润。”
樊梨花解下佩剑,横放在膝盖上,剑穗上坠着的铜虎符在案上的烛火前晃动。
她神色严肃地说道:“夫君,北边的三个马场都被人盯上了,今天早上抓住了两个往草料里掺沙子的家伙。”
“掺沙子哪有掺火油来得痛快。”典韦抱着胳膊,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却被秦羽瞪了一眼,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谢道韫抽出书中夹着的笺纸,上面用蝇头小楷罗列着各个郡县望族的联姻图谱。
她有条不紊地说道:“王家把女儿嫁给陇西的李氏,聘礼里夹带了三百副锁子甲。昨天,李氏二房的长子纳了盐商的妾室,陪嫁是二十船官盐。”
秦羽听闻,用银签拨弄了一下灯芯,跳动的火光在他的眉间投下一片阴影。
他略作思索后说道:“给王家送一份厚礼,就说恭贺他们喜结良缘。夫人,你放出风声,就说朝廷要清查盐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