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缕夕阳从茂密的树冠缝隙穿透进来,斜阳刚好照在祭祀广场的那根高耸的蛇柱上。
整个普玛底村大概有三百口人,此时村子正弥漫着一股忙碌的气氛,村民各自分工,在为即将到来的苦扎扎节做着祭祀庆典的准备工作。
几名精壮男子正在布置广场的祭台。
在村子的东侧还有一个露天灶台,妇女们正忙碌着处理节日需要的食材,锅里蒸的是染红的糯米,旁边还有刚宰杀的野猪,山鸡和竹鼠被悬挂在木架上,还有几个孩童蹲在一旁用竹签串着肥硕的竹虫,等待着下锅油炸。
另外还有村民在装饰着‘蘑菇屋’,在屋檐挂上铜风铃,到处都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气氛,感觉比汉族的春节都要隆重。
我们刚牵着骡队进村,立马就引来村民好奇的打量目光,毕竟对于这些从未踏出过村寨的村民来说,我们的穿着在他们眼中,全都是‘异类’。
还有几个小孩在人群中悄悄探出脑袋,明亮黝黑的眼睛盯着我们看,既好奇,又带着警惕。
阿嘎从身上掏出一大盒奶糖,还有饼干之类的零食,招呼着他们过来。
看到阿嘎这个老熟人,那些孩子才放下警惕,争前恐后的跑过来哄抢阿嘎特意给他们带来的零食。
也就在这时,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闷的鼓声,身边的两个阿波闻声赶紧俯身下跪。
我们遵循着鼓声,看到一队穿着盛装的哈尼族人正朝着我们缓步而来,为首的是一位看上去八九十岁,满头银发的老人,他佝偻的身躯裹在一件用金丝刺绣着蛇纹的黑色长袍里,手中握着一柄用骨头雕刻的蛇头杖,在一队精壮的哈尼族人的拥护之下,身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神秘和威严的气势。
他就是普玛底村的摩批,整个村子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也就相当于是一村之长。
我们之前在县城的街上遇到过一个摩批,中间还发生了一个意外小插曲,原本我们并没有太过于当回事儿。
可当这个摩批缓步朝我们走来,只是随便的打量了陈东锦和他的几个学生一眼,然后在当看向我和二叔时,浑浊的眼神陡然一变,这种‘区别对待’,居然跟我们在县城街上遇到的那个摩批看到我们时的眼神变化如出一辙,只不过就是没有那么大的过激反应,而是深藏了起来。
这不禁让我心里一咯噔,同时犯起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