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恒一溜烟跑上了马车,连声吩咐车夫快走。

范九看着他走远了,再度摇头,骂了句“蠢货”。

马柱一脸八卦凑上来:“祝娘子真是仵作啊?真能把人切开啊——”

范九连连点头:“我亲眼看着的,那能有假?你是没看见——最后祝娘子掰开那两扇肋骨,掏出了那颗红彤彤的心!其他人都吐了,祝娘子看着那心,反而一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马柱听得又害怕又刺激,还又钦佩的:“这样厉害!”

但凡祝宁在这里,都要惊愕一下范九讲故事的夸张手法。

事儿的确是那么个事儿,可被范九这么一讲,全然不是那么一个味道了啊!

但现在的祝宁一无所知。

只是傍晚出门的时候,面对门房马柱崇敬的目光,小心翼翼而又殷勤的态度,有点儿迷糊:马柱怎么了?过年红包效果这么好的吗?

柴晏清和祝宁带着众人出门往云来楼去。

此时天色尚早,但各处已初见热闹雏形。

街上各色马车牛车更是几乎要堵住路。

幸好他们出门早,这会儿还算一路畅通。

祝宁咋舌:“看来果真是热闹。”

“从前我做长安县县令,每逢元宵,衙门内的捕快,小吏,都需得倾巢而出,于街上各处巡逻,疏散民众。否则,便极容易出事。或是落水的,或是不小心着火的,或是挨挨挤挤发生口角斗殴的——”柴晏清看着外头熙熙攘攘的热闹,含笑与祝宁说起自己从前的趣事:“那时候,反倒不盼着过节。”

或者说,从七八岁以后,他其实都不盼着过节。

只今年……

祝宁也深有感慨:“可不是?旁人那是过节,这些街上巡逻的官吏,是渡劫。”

真要发生点什么事故,不仅累死累活,还要被问责——一线的公职人员,大概都挺不想过节的。

至于其他人,坐在后头的马车里,也聊得热闹。

只除了陶三。

陶三一贯沉默,干脆负责驾车。但月儿和罗妙珠在马车里叽叽喳喳,就连萍萍也是格外亢奋。

到了云来楼,祝宁刚进包房,就看到了里头含笑迎过来的江许卿和樊登。

她一时都愣住:“你怎么也在?”

人不是她喊来的,那就是——祝宁扭头看柴晏清,感觉太阳有点从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