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炀哼笑了声:“你非站在餐厅大门口,不进去也不走,怎么着?故意显摆你长得帅吗?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徐时鹿向来瞧不起孙鹤炀。
孙家虽然也是老牌豪门,但是近几年已经逐渐没落了,他一直都觉得孙鹤炀是沈商年的小弟,唯他马首是瞻。
这样的人,徐时鹿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他听见这几句话,心里虽然窝着火,又自恃身份,“我想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而且我长得就是好看啊,显摆显摆又怎么样?”
孙鹤炀:“……?”
他气了笑了:“大哥,你这自信也是绝了……要真说好看,年年不比你好看千倍万倍?”
徐时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从第一眼见到沈商年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爽。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他跟在妈妈身后,激动又害怕地从豪车上下来时,在保姆的带路下,穿过了蜿蜒的石子路,抵达了别墅门口。
大门没关。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场景。
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小男孩坐在地毯上,周围摆满了玩具火车的轨道,他一手拿着火车,黑发干干净净,睫毛很长很黑,落在眼睑处会落下一层浓密的阴影。
他太干净也太自然了。
好像生来就受了万千宠爱,对豪车和大房子都不在意。
可是凭什么呢?
这个场景,徐时鹿记了很多很多年,从来没有忘过。
以前上学时,大家都夸他学习好性格文静。
每当这个时候,徐时鹿内心会生出无数优越感。
就算你一出生就坐豪车住大房子又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不如我。
此时徐时鹿咬着唇,像是在说服自己:“他那张脸,不就是靠他妈妈才长得这么好吗?抛开脸和家世,他哪一点比得上我?”
孙鹤炀慢条斯理地看着他:“你又好在哪里?”
“我学习比他好,脾气也比他好……”
徐时鹿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因为孙鹤炀很不屑地哼笑了声。
“别的不说,单纯从朋友角度来看,沈商年真诚又心软,有忙必帮,从来不推辞或者骗人,你呢?”
“更何况,我交朋友,只看人品,不看学习成绩。”
“卷哥学习也好啊,甚至比你更好,但是他从来不把学习好这些话挂在嘴边。”
“你为什么每次都喜欢提你学习好的这件事呢?”
孙鹤炀唇边露出点看好戏的笑容:“除了学习好,还有别的吗?”
“我…………”徐时鹿哑口无言,“你这都是歪理,学习成绩能代表很多东西,比如一个人的专注力一个人的努力……”
“我承认学习好肯定有过人之处。”孙鹤炀叹了口气,“但是有的人适合学习,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学习,人的价值有很多,性格有很多面,你几岁了,还拿成绩来说事,而且如果商阿姨还在,沈商年不会是现在这样……”
“更重要的是……”孙鹤炀话风突然一停,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商阿姨若是还在,你连见沈商年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句话没有留任何情面。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如果商玟女士还在,徐若颜根本不可能成为沈太太。
他徐时鹿也不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他依然是村里那个井底之蛙。
徐时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他咬着唇,胸口上下起伏着:“你不过就是沈商年身边的一条狗,轮得到你来教育我吗?”
孙鹤炀:“………你无敌了孩子。”
他深吸两口气,只觉得头都大了:“我真是有病,来这里跟你说这些。”
他扭头就走。
到了停车场,孙鹤炀实在忍不住了,跟他的好朋友打电话,企图告状。
第一个电话没接通。
孙鹤炀看了一眼时间,喃喃道:“不能啊。”
他又打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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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沈商年眼皮动了一下,小猫凑过来,用爪子拍了拍他。
沈商年摸了半天才摸到了手机。
他打完针回到家后,又睡了一觉,现在睡醒后总算没有之前难受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认出来这是孙鹤炀的,才接听:“怎么了?”
他今天早上的时候嗓子还不算太哑,这会儿打完针,嗓子彻底哑了,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