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跳捏起铜铃,锈渣簌簌往下掉。
她吹了吹铃身,突然手腕一震,铃口腾起团幽蓝火焰!
她手一松,铜铃"当啷"落地,却见火焰中飘出个青衫男子,发带歪在耳后,嘴角挂着痞笑,半透明的手指正戳她额头:"小跳啊,祖宗我在阴间蹲了三百年,头回见后代混得比我还惨。"
林小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短刀"啪"地掉在脚边:"你、你是......"
"霍无赖,你第十八代祖宗。"男子蹲下来,和她平视,"当年我偷了镇邪司的驱邪铃去赌坊,被师父追杀时塞墙缝里了——得亏你今儿扒拉出来,不然我还得在铃铛里听三百年《往生咒》。"他突然抽了抽鼻子,"你身上这股子茶卤子味儿......说书的?"
"前朝捕快后裔,现在说书怎么了?"林小跳爬起来,拍了拍裤腿,"您老要是真有本事,先把这闹鬼的事儿解决了,崔老板说帮我还五两债呢。"
霍无赖飘到梁上,翘起二郎腿:"就这小打小闹?
祖宗我当年......"
"当啷——"
楼下突然传来茶盏碎裂声。
林小跳抄起短刀冲下楼,却见供桌前的茶盏全碎在地上,残茶混着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诡异的是,那些碎瓷片竟排成一行,指向后门。
"有问题。"林小跳蹲下身,捡起块瓷片——边缘齐整,像是被人用刀劈开的,"鬼要是能劈茶盏,早把房梁掀了。"
"小丫头还有两下子。"霍无赖飘过来,指尖戳了戳瓷片,"这怨气淡得跟凉白开似的,倒像有人故意......"
"祖上有灾啊——"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小跳抬头,见个穿靛蓝粗布裙的老妇站在门槛外,竹编篮子里堆着算卦用的龟甲,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小姑娘,你肩上的阳火暗得很,祖上的债要找上门喽。"
"哪儿来的疯婆婆?"霍无赖皱起眉,"大半夜的吓唬人。"
林小跳却没接话——她注意到老妇脚边的影子,在月光下清晰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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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站在门口,影子该被门槛切一半,可这影子却完整地铺在地上,像是......
"婆婆,您算一卦多少钱?"她笑着走过去。
老妇却退了一步,篮子里的龟甲突然"哗啦"乱响:"不算!
不算!
这灾不是钱能消的!"她转身就走,灰发被风掀起,露出后颈一道暗红胎记,像朵扭曲的花。
"神神叨叨。"林小跳嘀咕着转身,却见霍无赖正盯着梁上的阴影。
她顺着望去,只见房梁角落挂着团黑黢黢的东西,像是......
"布?"她搬来条长凳踩上去,伸手一扯——是块黑布,裹着个红漆木盒。
掀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根香,香灰还带着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