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抽了口气,忍了好久的眼泪在打转。
“愧疚是真的,怯懦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盛绥接着说,“但我从没想过要让你受苦。”
季维知心都被掰成好几瓣儿,一时不知道该为谁疼:“所以你去军校前总是不着家,是去参加……。”
“是。” 盛绥不用他点明,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怪不得。” 季维知噙着泪,哭腔挺浓,“怪不得你一直排斥商场。”
见过了蝇营狗苟,盛绥怕自己也变成那样。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
盛绥想伸手替季维知擦擦泪,动作到一半忍住了,只递出去素净的绣字手帕,“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后来,盛权因为长子丧命而崩溃,不惜用打伤盛绥为代价逼他退伍。
盛绥当时本来有更多选择的,但他想,既然已经回不去队里,还不如就继承季让的遗愿。
于是,他在养伤时跟盛权做了个交易:要去 X 国学商可以,但必须把桐油厂和轮渡公司的理事权交给自己。
盛权就这一个孩子,家大业大,厂子就当送给他玩票了。盛绥接手后成长得也快,花了一年时间,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甚至替济善会在当局合法注册,从此光明正大地行善仗义。
随着盛绥羽翼渐丰,盛权终于让他做更富挑战性的竞争——比如,与许家争租界华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