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一直都是清醒的。

她能听到外界发生的事，也能感知到闻到景鹤身上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能听到秦老头爬青铜链时累得呼哧呼哧的声音。

她能听到，但更多的，是感知到身体传来的冰冷的感觉。

那种感觉从掌心蔓延，明明手里已经没了镜子，但那种入骨髓的冰冷却还是逐渐蔓延到她全身。

正在攀爬的景鹤皱了皱眉，他把莫云背在背上，因为要倒吊着爬锁链，因此把莫云绑得很紧，毕竟也担心一个没绑紧，人直接来个高空坠落。

秦老头拖着脸色苍白失去了一条腿却还是艰难求生的禾子爬在景鹤身后，见景鹤停下来，秦老头有些急。

虽然景鹤停不停的，他和禾子也不一定能追上，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能停。

下方地面的晃动越来越剧烈，那些青铜巨人拉扯着锁链，和青铜柱下方的存在的角力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地面裂开，露出下方隐约可见的红彤彤岩浆。

秦老头甚至听到了一声凄厉不甘地鸟鸣，他知道，再找不到离开的出路，他们几人吊在顶部，等地面完全裂开，温度升高，就是他们的位置高，也迟早被热死。

“景……景小友……你……你再坚持一下……千万别放弃……”

秦老头心肝都在颤。

他看得分明，景鹤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透，他上半身本就伤口多又深，再这样下去，景鹤可能真要死在这里。

景鹤叹息一声，忍着身体的一阵阵无力和眩晕，问秦老头：“你摸一下莫云，看看死了没？”

要是人死了，他就能把莫云给摘下来，自己也能再多撑一会。

秦老头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摸莫云的脉搏。

当手指触碰到莫云的皮肤时，秦老头浑身一颤，因为莫云身上的温度很低，很像是人死之后的、透骨的凉。

想到莫云真的死了，秦老头眼泪就往下掉，他知道，莫云死了，景鹤一定会毫不犹豫把她扔下去。

这是人之常情，在这种情况下，秦老头虽然不舍莫云，但也知道，景鹤快撑不住了。

“呜呜……丫头……”

手指刚搭上莫云手腕，连脉都没有把，秦老头就哭了起来。

景鹤听到秦老头哭，眼睛就是一亮，他有些高兴地问：“死了？！”

秦老头刚想点头，手下就是一跳：“死……嗯？”

他一愣。

景鹤刚要去解绳子，就听到秦老头惊呼：“别别别！没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