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康乃狄克的鬼屋

1986年的冬天,康乃狄克州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窗棂。莎拉·坎贝尔站在新租的维多利亚式老宅门前,看着丈夫约翰指挥搬家工人抬进菲利普的医疗床。十五岁儿子的癌细胞正在吞噬他的脊椎,放疗需要持续半年,这栋距离医院仅二十分钟车程的老房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地下室有暖气总阀。"房东老霍华德将钥匙串捏得咔咔作响,浑浊的眼珠避开莎拉的目光,"但我不建议你们下去。"

莎拉望着门廊剥落的黑漆,突然注意到门楣上刻着一串模糊的符号。像是倒置的十字架缠绕着蛇形纹路,又被某种利器粗暴刮花。当她再要细看时,老霍华德已经快步走向皮卡,引擎轰鸣声惊飞了橡树上成群的乌鸦。

第一夜菲利普就出现了异常。

莎拉在凌晨两点被医疗警报惊醒。儿子房间的监控屏闪着雪花,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漏出幽绿的光。她赤脚踩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看见菲利普正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惨白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病号服上划出道道血痕般的条纹。

"甜心?"她轻声呼唤。

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菲利普的右肩不正常地抽搐,脊椎支架的金属部件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莎拉走近时闻到腐肉般的恶臭,那是放疗创口溃烂的味道,但此刻还混杂着某种...焚烧毛发的气味。

"看看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少年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泛黄的稿纸上画满密密麻麻的六芒星,每个尖角都延伸出扭曲的人体轮廓。菲利普突然转头,瞳孔扩张到几乎吞没眼白:"妈妈,地下室里有人在敲棺材板。"

莎拉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输液架。等约翰冲进房间时,菲利普已经昏迷在轮椅里,而地板上用血画着的倒五角星正缓缓渗入橡木缝隙。

第二天清晨,莎拉在地下室发现了真相。

潮湿的霉味中,生锈的通风管像巨型昆虫的节肢爬满天花板。她的手电光扫过角落,照出一台覆着防水布的金属台。当白布滑落时,莎拉看见台面上残留的褐色污渍汇成细流,顺着排水槽流入墙角的铁桶——那是个陈旧的尸体解剖台。

墙上的档案柜里塞着发黄的记录本。1940年代的殡仪馆账目记载着非常规服务:"特殊防腐处理(未登记死亡证明)"。某页边缘用红笔潦草写着:"客户要求保留眼球与第三指骨,警告阿尔伯特别再把器官标本和午餐盒放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