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惊蛰,薛芷盈蹲在旺角警署门口,雨水顺着“悬案调查组”的铜牌往下滴。她攥着刚收到的特快专递,牛皮纸袋上印着“西贡北潭涌邮政局”,寄件人栏只写着“丁利华”——那个在她五岁时消失在西贡结界的父亲。
铜版纸印刷的警员证掉在地上,塑料封皮内侧贴着张字条,用红笔写着:“,M007标距柱,7月15日暴雨夜”。薛芷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日期是父亲失踪的第6217天,而“”正是他当年在求救电话里重复的密码。
“芷盈姐,新界北又有登山客失踪了。”实习生阿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板电脑上显示着最新的失踪案:23岁的网红主播周晓彤在麦理浩径直播时,镜头突然拍到“会移动的标距柱”,随后信号中断,只剩背景音里的水流声和婴儿啼哭。
薛芷盈盯着屏幕上周晓彤手腕的红绳,和父亲遗物中那根刻着“丁”字的红绳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奶奶在她手腕系红绳时的低语:“西贡的山会吃人,系紧了,别让你爸的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薛芷盈的登山靴踩过M007标距柱时,铁锈味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柱体上的编号“M007”正在渗血,三小时前她明明看到的是“M023”——这是本周内标距柱第三次变换位置。
“芷盈!”陈立行的手电筒光束晃过她的脸,这位香港大学物理系副教授是她父亲当年的登山好友,“磁场检测仪显示前方50米有异常波动,和1989年丁哥失踪时的数据一致。”
他们在腐叶堆里发现了半枚血手印,五指张开的姿势像是在抓握什么。陈立行突然指着树干:“看上面的苔藓,是逆向生长的。”薛芷盈凑近,发现青灰色的苔藓竟组成了“丁利华”三个字,每个笔画都在渗出淡红色的汁液。
夜幕降临时,山谷里传来密集的麻将声。薛芷盈摸出父亲的旧手机,锁屏界面突然亮起,显示正在拨打“”——这个不存在于任何号码段的数字。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粤语:“阿华,该你摸牌了……”是母亲临终前的声音,可母亲明明在父亲失踪后第三年就因抑郁症自杀了。
“我真的看到了!那些标距柱在发光,像排着队的幽灵!”张善鹏蜷缩在审讯室角落,指甲缝里嵌着西贡特有的红土。这个七年前从结界生还的徒步者,此刻正盯着薛芷盈手腕的红绳,“你父亲是不是留了根刻字的红绳?他是不是在1972年隧道工程的坐标点消失的?”
薛芷盈的后背绷紧了。张善鹏说的,正是父亲求救电话里的“”——1972年西贡隧道工程因17名工人离奇失踪而停工,那个坐标点,正是当年的事故核心区。
“隧道里全是骸骨,每具骸骨的手腕都系着红绳。”张善鹏突然抓住她的手,“有具骸骨的警员证上写着‘丁利华’,他的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画着麦理浩径的路线图,终点是个正在流血的标距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