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带着我一路弯弯绕绕上了二楼,在走廊最里面那间双开门的贵宾房前停下了脚步。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们遇到好几个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可他们从我身边走过时,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好像我是个透明人。
我有些诧异,姨父却说:这些人都已经被他用“鬼遮眼”遮住了视线,让我放心大胆走,不会有人看得见我。
……
我将信将疑地走到贵宾包间门口,趴在门板上听这里面的动静,可这门板实在是太厚了,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姨父见状便在我身后对着门板轻轻吹了一口气,两扇大门立马就被一阵阴风吹开。
我吓得扭头就要跑,却被姨父一声叫住:“唉,瑶啊你跑什么啊!这些人又看不见你,你不用跑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嘿嘿。”
说着,我便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贵宾房,正好与前来关门的任诚信撞了个照面。
他两手把着门把手,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并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奇怪,这好端端的走廊哪来的这么大的风?把门都给吹开了!”
随后他摇摇头掩上门,转身往屋内走去。
我直挺挺立在他眼皮子底下,冲他挤眉弄眼地比了个鬼脸,还故意挥了挥手。
任诚信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却像透过一层毛玻璃,半点反应也无。看着他慢悠悠踱回桌旁的背影,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实处——这鬼遮眼的门道,倒真比城隍庙的障眼戏法还灵验些。
我跟在任诚信身后往里走,房间里面烟雾缭绕,组合沙发的茶几前坐着两个身着光鲜的中年男人。
那两个男人见任诚信重新坐回座位上后,便压着嗓子问他:“老任,你觉得咱这事还能干多久?我怎么觉着最近收入越来越少了呢?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干怎么样?“
任诚信摆摆手说:"不着急,瑾阳这边的路子刚打开,肯定还会有人来加盟的。"
“可是……最近用咱们产品出状况的人越来越多了,再这么骗下去,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另一个中年男人压低声音,手指紧张地搓着西装袖口。
任诚信斜睨他一眼,用雪茄剪咔嚓剪断烟嘴:“除了姓张那老太婆便血,其他人不就拉个肚子?老杜你就是心太软。”
他吐了个烟圈,看着烟雾在吊灯下散开,“想赚快钱就得有狠劲——等明早那批加盟费到账,咱就卷铺盖撤。到时候去临市搞‘干细胞理疗’,谁还管瑾阳这帮老东西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