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催眠大师严肃的警告:“记忆就像多米诺骨牌,动一块,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甚至有预计不到的副作用......”
姜廷澈缓缓单膝跪地,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季萧的手,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她的手指冰凉,在他掌心微微颤抖,
“摸摸看,还记得我吗?”
他牵引着她的指尖,缓缓触上自己的脸庞。
当她的指腹碰到男人高挺的鼻梁时,姜廷澈屏住了呼吸。他看着她迷茫的表情渐渐变得专注
随着纤细的指尖细细描摹着他的眉骨、眼窝、颧骨....女人疑惑的眉头逐渐舒展。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她突然展颜一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光彩,“我忘掉的那个很重要的人,就是你吧。”
姜廷澈的心脏几乎停跳。
“你就是之前那个不敢过桥的....小瞎子?”她不确定地问,指尖停留在他湿润的眼角,“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这是只属于他们儿时的秘密称呼。
那时他因高烧双目失明,她因创伤失语,两个被全村孩子唾弃的小怪物,总躲在溪边摸石头玩。
“你.....记得小时候?”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当然记得呀,我们村前面有条很大的河,河上面有座桥。你经常哭着要过桥,要去城里找你爸妈去。”她仔细回想道,“你外婆干农活很忙,她每次都给我一块糖,叫我看着你,别让你掉到水里去。”
“渝州,青石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回忆,“你四岁,我五岁。你看不见,我不会说话。”
季萧怔住。
“村里孩子都叫我们‘小瞎子’和‘小哑巴’。”他苦笑,“只有你,每天来敲我的窗,拉着我的手去溪边摸石头。”
记忆的碎片突然闪过——冰凉溪水,圆润的鹅卵石,还有......一个总是紧紧拉她手的男孩。
“后来呢?”她不自觉攥紧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