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惨叫跪地时,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陆明远夺过俄制手枪,发现转轮里填装的不是子弹,而是六枚刻着双头鹰徽章的玉髓棋子。祭坛下的暗格轰然开启,成捆的莫辛-纳甘步枪泛着枪油冷光,木箱上的西里尔字母显示这批军火来自1922年的赤塔。
"原来你们要找的不是宝藏。"陆明远用枪托砸开锈蚀的铁箱,扯出半面残破的沙俄军旗,"是当年高尔察克将军在西伯利亚铁路丢失的黄金列车坐标。"
阿依努尔抹去眼角血污,忽然吹响骨笛。密道深处传来皮革撕裂声,十几具裹着清朝官服的干尸爬出阴影,关节处缠着浸透酥油的麻绳。最前面那具干尸的顶戴上,镶嵌的正是第六件失踪的玉雕——和田白玉雕成的谛听神兽。
"小心尸毒!"陆明远扯下祭坛帷幔缠住口鼻,抄起莫辛-纳甘步枪砸碎最近的干尸头颅。腐朽的颅骨里滚出成团的沙棘籽,在月光下突然爆燃,整个地宫顿时陷入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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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努尔趁机扑向悬浮的玉雕,却见陆明远早将青铜怀表卡进祭坛机关。星象图开始飞速旋转,地下水脉沿着玉雕指引的路线轰然倒灌,千年地宫在波涛中发出巨龙苏醒般的轰鸣。陆明远在浊浪中抓住阿依努尔的艾德莱斯绸腰带,咸腥的地下水灌进口鼻。当他的后背撞上青铜祭坛时,竟穿透石壁跌入另一个空间——镶满和田玉籽料的穹顶下,斯文·赫定探险队的煤油灯还悬在1928年的时空里。
"这不是地宫!"阿依努尔指着墙上的俄文日历,被水浸透的纸页定格在十月革命十周年。她湿透的面纱下露出金色卷发,颈间双头鹰纹身在月光里泛着诡谲的蓝光。
陆明远撕开浸水的长衫下摆,露出腰间暗藏的喀什道尹府铜符。当铜符触碰到赫定探险队遗留的罗盘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十二木卡姆的《且比亚特》乐章。那些悬浮的玉雕应声炸裂,翡翠色粉尘中浮现出三十年前的和田河古道全息图。
"原来如此。"陆明远突然将铜符按在阿依努尔纹身上,"1902年英国驻喀什领事马继业遭遇的刺杀案,活下来的不是领事夫人,而是你——白俄间谍安娜斯塔西娅公主。"
骨笛声再度响起,浸泡过地下水的干尸竟长出沙棘藤蔓。阿依努尔甩出缠满银铃的腰带,铃铛撞击声与木卡姆旋律共振,那些藤蔓突然痉挛着缩回尸骨。陆明远趁机翻开赫定探险队的日志,泛黄纸页上画着的玉雕阵列,正与领事馆地下室的青霉素培养皿分布完全一致。
"你们用和田玉做培养基。"陆明远举起培养皿对着月光,菌丝在玉髓表面组成西里尔字母,"这不是青霉素,是帝俄末日计划里的精神控制菌种!"
地宫突然倾斜,成箱的俄制军火滑入突然出现的流沙旋涡。阿依努尔的金发在狂风中散开,她手中的骨笛裂开,露出半枚苏维埃红星徽章:"1921年白卫军屠杀塔什库尔干村落时,您救下的那个柯尔克孜女孩......"
话音未落,沙暴穿透地宫穹顶。陆明远在漫天黄沙中看到两个时空重叠:1902年领事夫人戴着玉雕耳坠倒在血泊里,1928年赫定探险队成员正用罗盘测量玉门关的经纬度。当他将铜符嵌入全息图中的和田河故道,所有玉雕碎片突然化作荧光,在十二木卡姆的旋律中凝聚成钥匙形状。
"喀什噶尔本就是时空之门。"陆明远扯断青铜怀表链子,表盘背面藏着的和田玉观音突然睁开双眼。观音手中的净瓶射出青光,照出阿依努尔背后缓缓升起的金帐汗国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