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手掰开。"程墨白吩咐道。
赵铁柱亲自上前,费了些力气才掰开死者僵硬的手指。掌心里果然有一小片纸,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只能隐约辨认出"永昌当铺"几个字。
"城西那家当铺?"赵铁柱疑惑道,"郑老板怎么会拿着当票?"
程墨白没有回答,转而检查书案下方。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抹过地毯,然后举起指尖对着灯光观察——指腹上沾了些许灰色粉末。
"香灰。"他自言自语道。
起身时,程墨白注意到书案有轻微挪动的痕迹——地毯上的压痕与桌腿位置不完全吻合。他试着推了推书案,发现异常沉重。
"赵警长,让人把书案移开。"
四个警员合力才将沉重的红木书案挪开半尺。程墨白蹲下身,仔细检查原先被书案压住的地毯部分。忽然,他手指一顿,从地毯纤维中捏起一个细小的金属物件。
"钥匙?"赵铁柱凑过来看。
程墨白将那小物件举到灯光下——是一把黄铜钥匙,与死者口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这..."赵铁柱瞠目结舌,"怎么会有两把钥匙?书房钥匙明明只有一把啊!"
程墨白嘴角微微上扬:"所以,密室并不存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素白旗袍的年轻女子不顾警察阻拦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浓妆艳抹的妇人。
"爹!"女子扑到尸体前痛哭失声,她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姣好却苍白如纸,乌黑的发髻上只簪着一朵白花。
中年男子上前扶住女子,对程墨白和赵铁柱拱手:"两位长官,这是我家小姐郑婉容,这位是林姨娘。小姐听闻噩耗,非要立刻见老爷最后一面..."
程墨白打量着这个自称周子安的账房先生——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眼神闪烁不定,扶郑婉容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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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林姨娘倒是镇定,三十岁左右年纪,穿着绛紫色旗袍,发髻上金钗晃动。她站在门口不肯近前,只用绣帕掩着鼻子,眼中没有半点泪光。
"郑小姐,请节哀。"程墨白温声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郑婉容勉强止住哭泣,跟着程墨白来到书房外间的茶室。她双手紧握茶杯,指节发白,茶水在杯中微微晃动。
"郑小姐,令尊近日可有什么异常?"程墨白问道。
郑婉容咬了咬嘴唇:"父亲这几日确实心神不宁,常一个人在书房待到深夜。前天我偶然看到他烧了一封信..."她突然停住,像是不确定该不该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