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老人爬下来,脸色凝重,"我的骨粉能让人产生最恐惧的幻觉,心脏弱的会直接吓死。但他们找到这里,说明村子已经不安全了。"
"我们得去找关雪松。"沈墨卿坚定地说,"五天后我们在二道白河见面。"
那拉老人摇摇头:"我去不了啦,姑娘。日本人给我下了毒,我活不过今晚了。"看到沈墨卿惊骇的表情,他笑了笑,"别难过,我九十多岁了,够本啦。重要的是,你得找到关家小子,告诉他真相。"
"什么真相?"
"他是钥匙,但不止能开启,也能永远封印'红路'。"那拉老人艰难地喘息着,"需要他在七星交汇之地,流尽全身血脉...就像他父亲当年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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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卿如遭雷击:"不!那他会..."
"牺牲。"那拉老人平静地说,"就像他父亲,就像你父亲,就像我。孩子,这不是选择,是命运。"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和日语喊叫声。那拉老人迅速将一个皮袋塞给沈墨卿:"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资料,关于'红路'和日本人计划的。现在,从后面的通道走,它能通到山谷另一侧。"
"我不能丢下您!"
"傻丫头,"那拉老人慈爱地拍拍她的头,"我留下来拖住他们,你才能活着离开。记住,二道白河镇的老铁匠是我的人,他会帮你的。"
沈墨卿含泪爬进狭窄的通道。身后,那拉老人已经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声音在低矮的地窖中回荡,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
通道又窄又黑,沈墨卿只能匍匐前进。不知爬了多久,她终于看到前方一丝光亮。刚钻出通道,身后远处就传来一声爆炸,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沈墨卿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看了看方向,朝二道白河镇走去。怀中的皮袋和关雪松的怀表是她唯一的慰藉。
两天后,当沈墨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二道白河镇时,镇子正陷入异常的骚动。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听说奉天城戒严了..."
"铁路被日本人控制了..."
"要打仗了..."
沈墨卿的心揪了起来。关雪松说过五天后在这里见面,但今天才第四天。她决定先去老铁匠铺打听消息。
铁匠铺在镇子最西头,一个独眼老人正在打一把镰刀。看到沈墨卿走近,他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不接活。"
"那拉大爷让我来的。"沈墨卿低声说。
老人的独眼锐利地打量她片刻,然后放下铁锤,示意她跟进里屋。屋里简陋但整洁,墙上挂着几把猎枪。
"你是沈家闺女?"老人问,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点点头,"那拉捎信说你会来。还有个小子呢?"
"关雪松,他应该明天到。"
老铁匠摇摇头:"恐怕等不了了。刚刚得到的消息,日本人提前了'三月行动',明天就要在七个主要车站同时释放瘟疫。"
沈墨卿脸色煞白:"明天?为什么提前?"
"因为他们的主要实验室被抗联袭击了,怕夜长梦多。"老铁匠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这里面是七个小炸弹,里面装的是那拉特制的骨粉,能暂时中和瘟疫的毒性。但效果只有三天,三天后..."
"三天后怎样?"
"要么找到永久封印的方法,要么..."老铁匠做了个爆炸的手势,"把七个站点全炸掉,连同里面的所有人。"
沈墨卿想起那拉老人的话——关雪松是钥匙,能永远封印"红路",但代价是他的生命。
"我必须等关雪松来。"她坚定地说。
老铁匠叹了口气:"最多等到明天中午。如果他不来,我们得自己去阻止瘟疫扩散。"
沈墨卿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关雪松的怀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明天中午还有二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后,她可能面临一个无法抉择的抉择——是救千万无辜百姓,还是救她心爱的男人。
窗外,长白山的雪峰在夕阳下泛着血一般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