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的?"
"我不......"她的目光游移向右上方,这是回忆而非编造的反应,"一个姓陈的古玩商,从上海来的。"
许墨白正要追问,门外传来脚步声。徐静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书房书架第三层有本《本草纲目》,夹着......"门被推开,她立刻松开手。
进来的是个穿西装的矮胖男人,圆脸上架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刻意的微笑:"徐小姐,请节哀。佐藤社长派我来吊唁。"
徐静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多谢田中先生。家父后事未办,恕不能招待。"
"当然,当然。"被称作田中的男人目光扫过许墨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位是?"
"许墨白,徐家故交。"
"啊!北平大学的高材生!"田中突然热情地伸出手,"久闻许家公子学识渊博,没想到如此年轻。"
许墨白与他虚握一下,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日本皇室菊纹,不是普通商社职员会戴的。更奇怪的是他身上的檀香味,与佛堂的线香混在一起,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田中寒暄几句便告辞了。徐静姝等脚步声远去,才从袖中抽出一张对折的纸:"这是父亲藏在《梦溪笔谈》里的,昨晚我偷偷取出来了。"
纸上列着一排编号,每个后面都标注着"玉"字和金额,最大的一笔达五千银元。最下方潦草地写着"月满则亏"四字。
"父亲最近常半夜对着这张纸发呆。"徐静姝的声音发颤,"三天前,他突然说要送我去上海姑妈家......"
许墨白将纸折好塞回她手中:"收好,谁都别说。"他想起那块玉上的"月"字,"徐叔可有收藏玉器的习惯?"
"从未有过。直到上月......"她突然噤声,因为佛堂的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
人影很快离去,但徐静姝已脸色煞白。许墨白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窗台上落着几粒黑芝麻大小的颗粒。他悄悄捏起一粒,指腹传来微微的灼热感。
煤渣。
回到徐家书房时,宋明哲正在翻检书架。见许墨白进来,他举起一本账册:"徐家近三个月有大额资金出入,都标注'货银',但没写具体货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许墨白不动声色地走向第三层书架,《本草纲目》果然不在原位。他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河滩尸体有线索了?"
"初步确认是漕帮的阿炳。"宋明哲合上账本,"有意思的是,这人和徐世昌最后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醉仙楼'。"
"青河镇最大的酒楼,二楼是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