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醉仙楼窗口那个人。"许墨白压低声音。
宋明哲眯眼看去:"刀柄上的结——日本剑道六段以上才能用的绑法。这人来头不小。"
日本人突然停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楚辞》。书页翻动间,飘落一张薄纸。他弯腰捡起,月光下隐约可见纸上画着某种图案。正当他要细看时,院外突然响起哨声。
"撤!"日本人将纸塞入怀中,打了个手势。转眼间,入侵者如鬼魅般消失了。
许墨白又等了一刻钟才推开暗门。书房被翻得一片狼藉,但奇怪的是,父亲最珍爱的端砚却完好无损地摆在原位。他拿起砚台,底部沾着一点新鲜墨渍——有人用过。
"奇怪......"他喃喃道。父亲去世后,这宅子应该没人动过。
宋明哲正在检查窗棂:"他们是从这里进来的,窗闩有撬痕。"他突然蹲下身,从地上捏起一撮粉末,"石灰粉,掺了朱砂——是盗墓贼常用的标记手段。"
许墨白心头一震。他走到父亲常坐的藤椅前,手指抚过扶手内侧——果然摸到一道浅槽。用力一按,书架下层无声滑出个暗格。
"令尊很谨慎啊。"宋明哲吹了个口哨。
暗格里是一本密码册和半张发黄的图纸。密码册扉页上题着"月相盈亏录",内页密密麻麻记着数字与地支的组合。而那半张图纸上画着太湖流域的地形,十二个红点如星辰般散布,其中三个被墨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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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墨白手指发颤。被圈出的三个点中,有一个正是父亲尸体被发现的位置。
宋明哲翻到密码册最后,那里粘着张剪报:1933年5月《申报》一则小消息,报道苏州古董商陈某溺亡事件。剪报边缘有父亲的字迹:"十二已现其七,月圆则亏"。
"1933年,"许墨白声音干涩,"正是我爹开始频繁去上海的那年。"
宋明哲突然将密码册和图纸塞给他:"收好。我们得赶在日本人之前找到剩下的玉。"他从怀中掏出从小桃红那里得到的两半玉珏,"你看,拼起来正好是地支中的'丑'字。"
两块残玉在桌上严丝合缝,背面完整的"丑"字刻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许墨白想起徐家那块玉上的"月"字,灵光一闪:"不是'月'字,是'未'字的一半!"
他掏出父亲留下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地支圈中,"未"字正对七月。而表盘上的日期指针停在21日——父亲去世那天。
"七月二十一,月相正是下弦月。"许墨白急速翻动密码册,找到对应页,"'未时三刻,水路转运,玉不过手'......这是走私暗号!"
宋明哲眼睛一亮:"十二辰玉是密码钥匙!每个玉珏代表一个地支,对应特定的时间和路线。"他指着图纸上被圈出的红点,"这些是交接地点。你父亲可能在追踪一个文物走私网。"
前院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两人同时噤声。宋明哲无声地抽出手枪,示意许墨白躲到书架后。脚步声在屋顶徘徊片刻,然后是一阵鸟类扑翅的声音。
"信鸽。"宋明哲松了口气,"有人在传递消息。"
许墨白却想起徐静姝给他的账页上"月满则亏"四字。他迅速翻到密码册中"月圆"一节,上面记载着:"月圆则货散,十二玉齐,水路通"。
"我明白了!"他压低声音,"每月十五,走私者用玉珏作为凭证交接货物。但完整的十二辰玉凑齐,就能打开某种更重要的东西——周铁山说的藏宝洞可能就是密码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