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周雨晴仰头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真是我父亲?"
这一声"父亲"击碎了老赵最后的防线。匕首当啷落地,他松开周雨晴,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警察们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周维钧面如死灰,突然转身就要逃跑。赵局长一声令下,几个警察立刻将他按住。
"周少爷,你早就知道这些,对吧?"齐明远冷冷地问,"你急着下葬周老爷,就是怕我们发现真相。"
周维钧挣扎着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撒谎。"齐明远从怀中取出一张当票,"我查过了,周老爷死后第二天,你就去当铺典当了一批古董,其中包括一块青白玉佩的另一半。"
周雨晴闻言一震:"那玉佩..."
"没错。"齐明远点头,"完整的玉佩是周世安和小翠的定情信物,后来被掰成两半。小翠死后,半块随她入井,半块被周世安保留。老赵杀死周世安后,故意将半块玉佩塞在他手中,既是复仇的象征,也是警告周维钧。"
案情至此大白。老赵为爱复仇,隐忍三十年;周世安罪有应得,却牵连两代人;周雨晴无辜卷入,成为这场悲剧中最痛的伤者。
三日后,保定县衙公审此案。老赵对杀人供认不讳,被判绞刑;周维钧因包庇和销毁证据被判十年监禁;周家财产除保留周雨晴应得部分外,悉数充公。
宣判那天,齐明远站在县衙外的槐树下,看着周雨晴一身素衣走出来。她已经哭干了眼泪,眼中只剩一片空洞。
"齐少爷,"她轻声道,"谢谢您为我母亲讨回公道。"
齐明远叹了口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离开保定。"周雨晴望向远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犹豫片刻,又问道:"您说...我该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齐明远知道她指的是即将行刑的老赵。这个问题的重量,不是外人能轻易评判的。
"遵从你的内心。"他最终说道,"血缘无法选择,但宽恕可以。"
周雨晴点点头,转身离去。齐明远望着她瘦弱的背影,想起井中那具白骨,想起周世安青紫的脸,想起老赵疯狂的双眼。这桩跨越三十年的复仇,最终留下的,只有一个无辜女子永远的伤痛。
回到药铺,齐明远将案件记录整理成册。伙计送来一封信,没有署名,只画了半朵莲花——正是那块玉佩的图案。他微微一笑,将信收入抽屉。保定府的谜案还有很多,而齐明远的侦探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