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好难,她能不能喊过啊……
第二天,时柒收了帐篷和十一继续赶路。
根据小时候的模糊记忆,踏雪寻踪了四五天,终于找到那条丢弃她的小河。
虽然河水已经结冰,两岸树木也光秃秃,但时柒知道,她找对方向了。
沿着结冰的河道往上游走,当年在河里漂流的记忆逐渐清晰。
小丫丫幼年时遭受的虐待,她可怜的,死不瞑目的阿娘……
小河村只有几十户人家,这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表面看来是个挺宁静的小村庄。
杜老大一家住在村尾的山脚下,十四年过去,不算那可怜的母女两人,这一家子由之前的六人繁殖成如今的十四口,屋子也扩出去两间。
时柒找过来时,一家十四口正蜷缩在各自屋头的炕上猫冬。
她挨个房间扔一颗迷香弹进去,把屋子里所有人全迷晕了。
大大方方和十一进屋认人,杜老头,赵老太,他们的大儿子,也就是上一个身体的亲阿爹杜大壮,二儿杜二壮,小儿子杜小壮,全抬到主屋的炕上,头朝外,排排躺好。
老三杜小草大约是出嫁了,没看到人,那女的也挺不是个东西,记忆中,她曾经故意把阿娘踢在河里,还动辄打骂小丫丫。
人不在没关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左右是一个也跑不了。
杜大壮睁眼时,感觉到屋里亮光光的,他费劲的挤了挤眼睛,终于打开了眼皮。
一张白皙干净,却冷冰冰的脸倒着悬在上头,“好久不见,阿爹~”
“嗬——嗬啊———”
看起来窝窝囊囊还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立时起了满身冷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能动,全身上下又冷,又麻,又疼痛,但他一个指头都抬不起。
简易火炕上铺着厚稻草席,并排躺着的五个都是普通村民,他们没什么鲜明的特色,并不比别人多长个眼睛还是嘴。
时柒却有他们每张脸的记忆,刻薄的,扭曲的,狰狞的……
在屋里生了好几个火盆,把不大的空间照的很明亮,她静静坐在桌子上等着,
等炕上的人终于清楚自己的处境,撕心裂肺的嚎叫,嚎的累了,嗓子哑了,没力气之后,她才慢悠悠的溜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