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厂里的编号系统是分层管理:
Q段是“失控编号”;
EX段是“行为标记”;
CX段是“实验失败代号”,绝密;
而“BEH”系列(我现在用的)是“行为预警者”序列。
“你知道你为啥是BEH-4472吗?”他问。
我摇头。
他说:“BEH代表‘Behavior Hostile’,行为敌意倾向。系统标记你时,默认你有反制潜质。”
我愣住。
“你不是被随便安排的,你是被‘选中关注’的。”
“你每次质疑、每次写下问题、每次在食堂多看一眼某人——都在被记录。”
我喉咙发紧:“那我要怎么办?”
他眯起眼睛,掏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记下每一个和你一样‘不该出现’的人。”
“记下他们的编号、名字、岗位、最后一次露面时间。”
“你不能救他们——但你能留下他们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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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那本发黄的本子,像捧着一部血写的经。
我第一次意识到,真正的反抗不是喊出来,是记下来。
他们可以删你,但只要有一个人把你写下,你就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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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曲班头问我一句话:
“你想留下记录,先问你自己——值不值得被记住?”
我没有回答。
但我回宿舍后,在笔记第一页写了六个字:
“编号4472,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