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算上她作为离忧特级术师认证的考官，这也是第一次她与五条悟跟离忧正面交流。

「九十九由基。」离忧语气冷淡地叫出她的名字。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啊？」九十九笑着耸了耸肩，「怎么样，过得还不错吧？成为特级术师之后，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改变。」离忧语气平静，「只是更麻烦了而已。」

九十九由基看着面前二人，眼瞳微微闪烁，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但语气却不像表情那样轻松。

她沉默了一下，终于认真地开口：「你知道吗，五条，我有时候会想——夏油杰走上那条路，究竟是不是因为我？」

五条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拉下眼罩，静静地看着她，蓝色的眼眸深邃而冷静。

「高层里有些人也这么说，甚至连我自己有时候也会这么想。」九十九平淡地说，「如果当年我没有在他最迷惘的时候，对他提出『治本』的理念，他是不是就不会选择那条路？」

离忧的目光微微一动，语气依旧冷静：「这是他的选择，与你无关。」

九十九微微挑眉，看向离忧，「哦？这么确定？」

「影响他的人，不只是你。」离忧语气淡淡，「如果不是你，或许会有其他人提出类似的理念，甚至就算没有人说，他迟早也会因为现实的残酷而产生同样的想法。」

「不管你当年说了什么，夏油选择的路，始终是他自己决定的。」

九十九静静地看着离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地笑了：「真是冷静啊，五条跟夏油的学姊。」

「事实而已。」离忧语气淡然。

九十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其实，我曾经想过，五条，你会不会很恨我？甚至......想杀了我？」

五条悟微微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如果没有我，或许你们两个还会一起战斗，甚至……他还活着。」九十九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随口说出这句话，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五条悟。

五条悟的笑意没有消失，语气异常平静，「如果我真的恨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九十九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这倒也是。」

「我没有恨过你。因为我知道，那是杰自己的决定。」

「他迷惘，他痛苦，最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与谁影响了他无关，而是——这就是他最终的答案。」

九十九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如果他真的不认同你的话，他会反驳，但他没有。」五条悟的语气有些轻，「他选择相信那是对的，而这，就是他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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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沉默了片刻，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真是……奇怪的感觉啊，明明你是最应该对我有敌意的人，结果比我看得还要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