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林晚秋的脊背被沈心雨的冷汗浸透,明代银锁坠地的脆响还在耳膜里震颤。
暗道里的阴风卷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她抱紧怀中人跌进黑暗的瞬间,听见头顶传来青铜咒钉摩擦瓦片的刺耳声响。
"别碰藻井里的水......"沈心雨气若游丝的声音被暗道吞没,她腕间的银锁虚影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林晚秋的胎记突然火烧般灼痛,她踉跄着撞在石壁上,左眼血斑不受控制地漫出红光。
斑驳的壁画在阴阳眼中活了过来,那些褪色的戏装美人正用朱砂绘就的眼尾斜睨着她们。
林晚秋摸到沈心雨腰间湿透的荷包,五行罗盘的震颤频率竟与暗道深处的铁链声诡异地同步。
"你撑住。"她撕下袖口布料缠住沈心雨渗血的左肩,指腹触到闺蜜皮肤下冰凉的脉搏。
明代童女祭品的转世之身正在被黑水侵蚀,那些漂满胎发囊泡的潭水在沈心雨伤口处凝成青黑色脉络。
暗道尽头的月光像被揉碎的纸钱,林晚秋踢开腐烂的木板时,永寿镇扭曲的街景撞进视野。
青石板缝隙里钻出暗红菌丝,每走三步就有贴着黄符的枯井,井口垂挂的青铜锁链正在缓慢收缩。
沈心雨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黑水里漂浮着细小的银鳞。
林晚秋摸到她后颈浮现的咒文——那是明代镇魂符被触发的征兆,祠堂方向传来唢呐与铜钹的哀乐,十二个提着白灯笼的纸人正朝她们飘来。
"往西......"沈心雨沾血的指尖戳了戳林晚秋锁骨处的胎记,"戏台藻井对应的生门在......"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银锁虚影化作水雾裹住两人身形。
林晚秋撞开一扇贴满封条的木门,腐朽的雕花窗棂外闪过斗笠人的衣角。
她将沈心雨安置在供桌下,自己蜷缩在褪色的神龛后喘息。
左眼血斑突突跳动,阴阳眼穿透墙壁看见整个永寿镇的地脉正在扭曲——那些黑水汇聚成的符咒,分明是她胎记的放大版。
"林记者?"沙哑的呼唤惊得她差点碰倒烛台。
黄师爷佝偻的身影从布满蛛网的屏风后转出,他右手握着断了线的罗庚,左手拎着个渗血的布袋。
沈心雨突然在昏迷中抽搐,明代襦裙的刺绣纹路在她皮肤上若隐若现。
黄师爷浑浊的眼珠盯着那些游动的金线,布袋里传出类似胎儿啼哭的呜咽。
"镇医院的停尸房有口枯井。"他忽然用烟枪敲了敲供桌上的香炉,炉灰里浮出半枚青铜钥匙,"子时三刻前赶到,还能保住这姑娘的魂魄。"
林晚秋的胎记突然刺痛,她看见黄师爷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供桌上的蜡烛"噼啪"爆开灯花,跳动的火苗里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祠堂埋下青铜匣,转身时露出与黄师爷如出一辙的泪痣。
"为什么帮我?"她故意碰翻香炉,炉灰撒在黄师爷鞋面上腾起青烟。
老人踉跄后退时,后颈的皮肤裂开缝隙,露出半截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