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她转身欲走,却发现集市青石板缝隙渗出黑水,那些水渍正在拼凑她生辰八字的甲骨文。
马货郎的铃铛无风自动,青铜音波震碎了最近的水渍图案,但更多黑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戌时三刻......"马货郎的声音混在铃铛声里飘忽不定,"......该收摊了。"
林晚秋攥紧纸笺冲向牌坊,胎记处传来的灼痛突然加倍。
她回头望去,马货郎的卦摊正在黑水中溶解,而那些青铜铃铛的残片正拼凑成井底见过的胎发囊泡形状。
月光偏移的刹那,怀中的五行罗盘与荷包里的青铜匣残片同时发出共鸣。
(接上文)
林晚秋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粘腻声响,那些甲骨文水渍竟像活物般顺着鞋底攀爬。
马货郎枯槁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腕骨,溃烂嘴角溅出银鳞蛊虫的黏液:"祭品要凑齐五行,每个都是守墓人的血脉——"
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她看见马货郎褡裢里钻出半截青铜锁链,链环上密密麻麻刻着"林"字篆文。
胎记如烙铁般灼烧,恍惚间竟与锁链产生共鸣,那些篆文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族谱残页。
"献祭要取心尖血浇灌命盘,但祭品最后都会变成......"马货郎的喉结突然爆开,银鳞蛊虫裹着墨绿色粘液喷溅在纸笺上。
林晚秋慌忙后退,发现那些蛊虫正在啃食朱砂符印,而符印缺失的部分显露出她襁褓时的生辰八字。
远处传来瓦当坠地的脆响。
阴阳眼不受控制地开启,她看见整个集市的屋脊都爬满银鳞蛊虫。
那些蛊虫尾部粘着细若发丝的胎毛,正将啃食到的符咒碎片搬运到镇公所方向。
马货郎的独轮车突然自行转动,车轴里掉出半块带血的青铜匣碎片——与她荷包里那枚缺口完全吻合。
"当啷"。
碎片相撞的刹那,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十年前的记忆残片涌入脑海:父亲深夜擦拭的青铜法器、母亲临终前塞进她襁褓的染血襁褓、还有井底那些胎发囊泡里若隐若现的婴儿面容......
小主,
胎记突然爆发剧痛。
她踉跄着扶住卦摊,发现罗盘指针正指向自己心口。
马货郎溃烂的脸皮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森白的蛊虫口器:"林姑娘,你父亲当年带着青铜匣进山前,在我这儿求过避煞符——"
话音未落,整条街的灯笼同时爆裂。
林晚秋翻滚着躲开飞溅的蛊虫,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关节错位的"咔嗒"声。
那些活死人村民正从房檐倒挂下来,月光照出他们后颈处新生的银鳞,像是某种昆虫正在蜕壳。
"接着!"马货郎扯断脖颈挂着的青铜铃铛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