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趁机挣脱束缚,三棱刺划出毒蛇般的弧线。
殷尘在模糊的视野里抓住沈灵手腕,借着她甩出符纸的力道凌空翻转。
染血的桃木剑擦着小胡耳际钉进槐树,树身裂口处喷出浓稠黑血。
雷声在此时炸响。
沈灵瞥见越野车后座闪过青铜器皿的轮廓,那器物表面的双鱼浮雕竟与祠堂木钉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她刚要提醒殷尘,小胡突然扯开衣襟——他心口处嵌着半块玉珏,正是墨玉吊坠缺失的那部分。
墨玉在殷尘掌中发出蜂鸣,两人周身三丈内的雨滴全部悬停。
小胡的瞳孔瞬间爬满血丝,三棱刺脱手射向沈灵面门。
殷尘强行睁开灵视之眼,视网膜上的血管接连爆裂,但他终于看清那玉珏内部流动的金色符文。
"坎位!"他嘶吼着扑倒沈灵,桃木剑挑起泥水中的断绳。
麻绳沾染两人鲜血后骤然绷直,在虚空中勾勒出先天八卦阵。
小胡追击的脚步恰好踏入震宫方位,地面突然塌陷成流沙旋涡。
越野车的引擎声近在咫尺,陈老大的猎枪已经架上车窗。
殷尘抹去眼睑下的血水,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摸索到沈灵颤抖的手指。
她正将那张浮现箭头的人皮地图按在流沙边缘,地图边缘开始自燃,火焰却是冰冷的青白色。
当最后一角灰烬飘进旋涡时,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小胡的怒骂突然变成惊恐的呜咽,他下沉的身躯被什么东西拽住脚踝,三棱刺当啷落地。
殷尘在彻底失明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沈灵将墨玉吊坠按在小胡心口的玉珏上,两种材质接触时迸发的电光照亮了整片乱葬岗。
墨玉与玉珏碰撞的刹那,整片槐树林都被青白色电弧笼罩。
殷尘踉跄着扶住树干,视网膜残留着蛊虫在强光中蒸发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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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的手还按在小胡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那半块玉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
"你们...根本不知道..."小胡从牙缝里挤出嘶吼,脖颈处的刺青像活物般扭动。
他试图咬断舌尖的瞬间,殷尘沾血的桃木剑鞘精准卡进他齿间,青铜剑穗扫过喉结时带起一串血珠。
沈灵扯下缠在腕间的红线,将二十八枚五铢钱串成锁链扣住小胡琵琶骨。
钱币接触皮肤的滋啦声里,她摸出紫外线灯照向对方耳后——那里浮现出芝麻大小的朱砂印记,正是噬魂蛊的母虫巢穴。
"《青囊尸经》记载的移魂术。"她将灯柱调成聚焦模式,"把母蛊养在耳蜗,用槐树汁混合尸油喂养。"光束下的小胡突然痉挛,耳洞中爬出三条通体透明的蜈蚣,落地即化作黑烟。
殷尘用衣角擦拭着模糊的右眼,灵视之眼透支后的灼痛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索着捡起小胡掉落的三棱刺,刃口在暴雨冲刷下显露出细密的符文——与祠堂木梁的割痕如出一辙。
"陈老大在找什么?"他将冰凉的刃口贴上小胡脖颈,"青铜器?
人皮地图?
还是..."剑尖突然刺入对方锁骨处的刺青,那些扭曲的鬼脸图案立即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