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满跪倒在变压器上,看着自己镜面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青铜溶液。
头目踏着汞雾降临阵眼,黄金傩面映出他濒临破碎的身影:"可怜虫,你连自己的倒影都救不了。"
暴雨中的雷声忽然停滞。
林阿满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苏老师穿越战场奔来,她发间的栀子花在青铜风暴中碎成晶莹的粉末,那些飘落的花瓣竟在汞雾中燃起幽蓝的火苗......
(未完待续)
(接上文)
苏老师的手指穿过水银凝结的雾障,带着温热的血迹扣住林阿满的腕骨。
那些即将渗入心口的汞毒突然停滞,铜镜裂痕中涌出的青铜溶液倒卷着退回镜面。
"你送我的铁皮青蛙..."她的虎口被汞雾蚀出焦痕,发梢凝结着冰晶,"二十年来,它一直在我的教案盒里跳。"
林阿满破碎的瞳孔猛然收缩。
记忆如镜面碎片扎进神经——每月初七放在孤儿院台阶上的旧玩具,总会在三天后出现在苏老师的办公桌上。
那些被孩子们玩坏的铁皮青蛙、缺胳膊的塑料士兵,都在她修补后重新绽放着油彩的光泽。
铜镜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镜框"照胆"二字泛起青芒,映出苏老师眼底闪烁的星辉。
林阿满感觉心脏被某种温暖的力量包裹,那些即将吞噬意识的铜锈竟在血管中开出细小的白梅。
"原来是你。"他残缺的唇瓣颤抖着,反手将苏老师的掌心按在镜面。
饕餮纹在两人交叠的掌纹间苏醒,吞没了黄金傩面得意的狞笑。
惊蛰的雷暴终于降临。
林阿满纵身跃入汞雾凝成的卦象,镜面化的右腿在雷电中碎裂成万千光点。
铜镜吞噬了整座变电站的电流,将方圆十里的雨幕映成通透的碧玉。
头目操纵的水银触手在强光中扭曲成怪异的符文,黄金傩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不可能!"他嘶吼着扯下破碎的面具,露出布满青铜斑纹的脸,"镜渊明明已经..."
林阿满的瞳孔完全化作镜面,映出二十年前暴雨夜的真相——戏台上旦角坠落的瞬间,那面裹着戏服的铜镜曾照见过少年眼中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