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镜腿上的裂纹不知何时组成了卦象,"坎为水,艮为山,这是困龙局。"话音未落,地面开始震颤,祭坛中央的青铜柱轰然倒塌,露出个漆黑的洞口。
腐败的苹果香浓烈到令人作呕,混着海腥味的阴风从洞底呼啸而上。
苏明月背包里的野菊突然全部绽放,每片花瓣都映出林阿满不同年龄的倒影。
最年幼的那个倒影正在吃苹果,果肉里钻出的却不是虫卵,而是细小的青铜镜碎片。
就在林阿满要跳进洞口时,黑暗深处亮起两盏幽绿的灯笼。
腥风卷着青铜锈劈面而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掀翻了最近的青铜柱。
那东西终于爬出洞口时,月光照亮了它鳞片上的饕餮纹——每片鳞都是一面微型铜镜,映照出的不是当下景象,而是每个人最痛苦的回忆。
苏明月看到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苹果滚进下水道,李教授望见二十年前那个学生坠落时的衣角,林阿满右腿的镜面突然映出雪夜里的福利院——原来当年不是父母遗弃了他,而是襁褓被镜中伸出的藤蔓拽进了深渊。
巨兽完全展露的身形遮蔽了三个月亮,它前爪拍下时,鳞片上的铜镜齐声发出尖啸。
林阿满举起古铜镜格挡,镜面映出兽瞳的瞬间,他听见十七岁的自己在镜渊深处嘶喊:"快割开手腕!"
(接上文)
林阿满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古铜镜与兽爪相撞迸溅出青铜色的火星。
那些火星落在焦土上立刻化作蠕动的镜面溶液,像嗅到血腥的蚂蟥般朝众人脚踝涌来。
苏明月抽出匕首划破掌心,将血珠甩向溶液——这是三天前神秘老者教她的法子,野菊混着人血能暂时凝固这些邪物。
"往祭坛缺口跑!"李教授拽着苏明月的背包带往后撤,眼镜腿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镜片。
他摸出个青铜罗盘,指针在剧烈震颤中指向兽首:"坎水化泽,寅时三刻水位倒灌!"
巨兽鳞片上的饕餮纹突然开始流转,数百面微型铜镜同时映出林阿满七岁时的画面——孤儿院的蒸笼揭开瞬间,滚烫的水雾在他右腿烫出永不消退的疤痕。
剧痛让林阿满踉跄着跪倒在地,右膝镜面化的皮肤裂开蛛网纹,银灰色溶液顺着裂纹渗入焦土。
小主,
腐坏的苹果核从地底钻出,每个果核的眼球都迸射出青铜光线。
苏明月被三道光线擦过左肩,野菊纹样的胎记突然灼烧起来。
她咬牙扯断颈间红绳,将浸透汗水的铜钱剑抛给林阿满:"接住!
美凤姐用鱼血淬过的!"
铜钱剑入手瞬间,林阿满掌心燎起的水泡突然破裂。
混着镜面溶液的脓血滴在剑身,竟将铜钱间的红线染成银灰色。
他挥剑斩断袭来的藤蔓,发现剑锋划过空气时会留下细小的镜面裂痕——就像用刀尖在空间幕布上划开口子。
"蠢货!
用照胆镜照它天灵盖!"沙哑的呵斥声混着骨笛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