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丝地面疯长出肉质藤蔓,每根藤条末端都裂开布满利齿的嘴。
赵警官的警棍在啃噬声中迸溅火星,他后背撞上青铜镜框的瞬间,七只流浪猫虚影突然具象化,撕咬着最粗壮的藤蔓。
"就是现在!"李教授的玉灯金焰烧穿了穹顶孔洞,星光如银瀑倾泻而下。
林阿满镜面化的右臂举起三清铃,铜镜在苏宛白调整的角度下折射出蛛网状光斑。
张博士的检测仪突然迸发强光,256个记忆光点在空中组成浑天仪图案。
震耳欲聋的铃音让黑血河泛起诡异涟漪。
腐烂苹果的霉斑在光网中剧烈抽搐,那些肉质藤蔓如同被浇了滚油的蛞蝓般蜷缩后退。
苏宛白趁机将甲骨文吊坠按进铜镜背面,龟甲咒文突然剥离镜面,在空中重组成二十八宿星图。
"继续!"李教授的白大褂已被血浸透,却仍死死按住玉灯底座。
鎏金火焰形成的凤凰虚影突然俯冲而下,啄食着镜中女人脖颈的藤蔓纹。
赵警官趁机扯断缠住张博士的苹果枝,军靴碾碎枝桠时爆出的黑汁竟带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林阿满感觉右臂传来龟甲碎裂般的剧痛。
铜镜在星光照耀下开始融化,镜框"照胆"二字渗出琥珀色液体。
当第三道铃音响彻宫殿,腐烂苹果突然从内部迸发金光,霉斑在尖啸声中化作飞灰。
菌丝地面停止蠕动,黑血河恢复银白本色,二十年前女人的虚影如褪色壁画般模糊。
"成功了?"张博士瘫坐在汉白玉地砖上,检测仪屏幕裂成蛛网。
她颤抖的手指抚过停止增生的苹果枝,那些碳化枝条正在簌簌成灰,"能量读数归零了......"
赵警官的警棍当啷落地,后背的伤口在黑血河映照下泛着诡异蓝光。
七只流浪猫虚影凑到青铜镜前舔舐镜框,它们的影子在星图中隐约显出人形——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白大褂的女人、暴雨夜蜷缩在纸箱旁的影子......
苏宛白突然踉跄着扑向林阿满。
她的发簪不知何时断成两截,锋利的断面正抵住他镜面化的锁骨:"别动!"向来温软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你们看铜镜背面!"
融化的镜框处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本该碳化的霉斑正在重组。
李教授的玉灯突然自动熄灭,穹顶孔洞坠落的星光变得血红。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青铜镜面浮现出比先前复杂十倍的藤蔓纹——那些纹路正在吸收星图的光斑,每道分枝都对应着一个同伴的身影。
"不是消除......"张博士突然呕出带着金丝的黑血,"是镜像反转......我们才是被照的那面镜子......"
菌丝地面深处传来心跳般的震动,与林阿满镜面化的心脏产生共鸣。
苏宛白想要伸手触碰铜镜,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渗出与镜框相同的琥珀色液体。
二十年前女人的尖笑从镜中传来,黑血河突然掀起巨浪,每一滴飞溅的水珠里都映出他们未来某个瞬间的绝望表情。
(幻影消散的假象下,更深的阴影正在青铜镜面的星图裂隙中悄然滋长。
当最后一丝金芒被藤蔓纹吞噬,菌丝地面突然钻出数百根镶嵌着眼球的肉质导管,而穹顶孔洞深处,传来了与林阿满镜面化心脏完全同步的搏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