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退去的浓雾疯狂翻涌起来,三百米外的海面开始隆起更为庞大的阴影。
这次浮现的不再是锁链缠绕的山峰,而是座刻满星图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的星沙正组成沈星河完整的脸庞。
神秘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铜锈的星沙。
他盯着掌心逐渐沙化的龟甲,染血的嘴角突然扯出释然的弧度:"原来如此......"
远海传来铁锚破浪的巨响,浓雾中亮起十二盏血色灯笼——那分明是放大百倍的怀表竖瞳。
林深视网膜上的倒计时突然开始逆向流动,而这次浮现的卦象,是沈星河眼睛的形状。
青铜巨门碾碎海浪的轰鸣声中,神秘老者突然踏着星沙冲向雾墙。
他枯瘦的身影在血色灯笼映照下扭曲成佝偻的剪影,每一步都在沙滩留下冒着青烟的焦黑脚印。
"师父!"灵犀的朱砂绳突然绷直,绳结间迸溅出灼目的火星。
老者布满铜锈的衣袂猎猎作响,浑浊的瞳孔倒映着门缝中沈星河的面容:"昭昭天命......原是这般因果......"他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布满青铜纹路的胸膛——那些纹路竟与林深手中的怀表机芯完全一致。
巨门上的星图突然开始逆旋,沈星河的面容在门缝中痛苦扭曲。
老者枯枝般的手指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团跳动着青铜光芒的血肉:"未济终始,借尔时轮!"那团血肉竟在半空化作与林深相同的银杏木牌,只是牌面裂纹里涌动的不是血光,而是粘稠的星沙。
"阻止他!"顾言突然捂住右耳嘶吼,他耳中渗出的星沙已经凝结成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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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者手中的伪木牌已与巨门产生共鸣,三百米外的海面突然升起十二道青铜水柱,每根柱体都浮现出林深父母葬身火海时的惨象。
林深视网膜上的倒计时突然加速逆流,怀表竖瞳在他掌心灼出焦糊味。
当伪木牌即将撞上青铜巨门的刹那,他福至心灵般扯断与灵犀纠缠的红绳,将染血的银杏木牌掷向老者后背:"天地未济,轮回不休!"
两枚木牌在空中相撞的瞬间,时空仿佛被撕开裂缝。
众人看到十二年前的钟楼废墟里,年幼的沈星河将怀表塞给林深时,他背后赫然站着正在结印的老者。
血色月光穿过时空裂隙,将老者手中的伪木牌熔成青铜汁液。
"就是现在!"老水手突然从礁石后闪出,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拍在沙滩某处。
隐藏的八卦阵图骤然亮起,未济卦的青铜残片从沙中飞射而出,在星沙中组成巨大的日晷投影。
林深感觉怀表机芯突然开始疯狂旋转,他顺着血脉中的牵引将手掌按在日晷中心。
炽烈的白光从日晷裂缝中喷涌而出,化作缠绕着银杏叶的光柱直击巨影。
光柱穿透青铜锁链的瞬间,那些刻着"昭昭天命"的篆文突然活过来般扭曲挣扎,发出类似人类哀嚎的金属摩擦声。
巨影表面的星图开始错位,沈星河的面容在光柱中逐渐清晰。
"星河!"顾言突然腾空跃起,他耳中涌出的星沙在空中凝成九宫格阵图。
当阵图与光柱重叠的刹那,众人听到十二声重叠的钟鸣——正是当年钟楼倒塌时,林深怀中怀表发出的最后声响。
巨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青铜巨门上的锁链寸寸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