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捏碎心脏的瞬间,整个神殿的青铜构件开始坍缩,却在某个临界点被突然冻结——一粒暗红结晶悄然渗入地缝,将时间流速偷走了三秒。
尘埃落定时,众人都没注意到某块倒悬的青铜砖上,暗影祭司斗篷的纹路正从灵犀残留的血迹里缓缓浮现。
而顾言脚边尚未干涸的星沙,隐约映照出钟楼废墟里多出一道不该存在的石门轮廓。
青铜心脏碎裂的嗡鸣尚未消散,林深指尖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
灵犀的惊呼被某种粘稠的黑暗掐断,他低头看见自己染血的影子正诡异地膨胀,扭曲的四肢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
"小心影咒!"顾言的声音裹着星沙迎面扑来。
林深借着侧身翻滚的惯性甩出怀表,表链精准缠住甬道顶部垂落的青铜锁链。
在他腾空的瞬间,原本站立的位置炸开九朵幽蓝磷火,火苗里浮动着暗影祭司斗篷上特有的饕餮纹。
灵犀的罗盘碎片突然自发聚拢,在她掌心拼出半张残缺的八卦图:"坎位三寸!"林深闻言将嵌着齿轮的右手按向潮湿的砖缝,齿轮咬合青铜的摩擦声里,暗影祭司尚未成型的咒印竟被生生卡在虚实交界处——那位置正是十二年前钟楼废墟里沈星河坠落时,月光在地面刻下的阴影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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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能看到时间的褶皱。"暗影祭司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相互啃噬,他藏在磷火后的半张脸浮现出青铜锈迹,"可惜星命师的预言就像破碎的镜子......"话音未落,顾言的双重影子突然化作两柄银灰色利刃,交叉刺穿了他正在消散的虚影。
林深嗅到空气里弥漫开腐烂银杏叶的味道,这让他想起火灾那夜母亲攥着的木牌。
他转身将流着星沙的左手按在凶兽正在剥落的鳞甲上,那些嵌着梵文的鳞片突然开始逆向生长,将试图重组躯体的凶兽重新钉回地面。
"天玑位!"灵犀甩出三枚青铜钉,钉尾缀着的红线在空中交织成三垣星图。
顾言默契地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星图中央的紫微垣。
当血光浸透红线的刹那,凶兽脊背上浮现出与林深掌纹完全吻合的荆棘图腾。
林深瞳孔里倒映着十二重旋转的星轨,他看见每道星轨尽头都闪烁着沈星河坠楼时散落的月光。
怀表齿轮在他骨骼深处发出清脆的咬合声,某种超越时空的本能驱使着他,将流着星沙的手直接插入凶兽眼眶。
"就是现在!"顾言突然扯开衣领,他锁骨下方浮现出与青铜心脏表面完全相同的篆文。
灵犀的罗盘应声炸成漫天铜钱,每一枚都精准嵌入凶兽周身大穴。
当林深抓住那团跳动的神经中枢时,指尖传来的触感竟与当年沈星河塞给他的怀表如出一辙。
时空凝滞的刹那,暗影祭司残留的磷火突然聚合成青铜镜面。
林深在镜中看到二十四岁的自己与十二岁的沈星河重叠,两人掌心共同握着的怀表正在吞噬凶兽鳞片上的梵文。
现实中的凶兽发出濒死的哀鸣,覆盖着青铜鳞甲的躯干如同被火焚的古卷般层层卷曲。
就在银杏木牌即将触碰到凶兽命核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些剥落的梵文符咒突然悬浮在半空,每个字符都裂开猩红的瞳孔。
灵犀用来布阵的青铜钉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将星图红线腐蚀成扭曲的蚯蚓状。
凶兽原本溃散的躯体猛地收缩成漆黑的球体,表面流转的暗芒竟与钟楼废墟里那道神秘石门的纹路完全一致。